这曲子,刘元其实是第一次听。
不过,他只是瞟了这些乐伎一眼,瞟了那少年和众世家子一眼,便马上明白过来,这曲子,定然与母亲有关,说不定便是母亲当年唱过的!
刘元想得不错,这曲,正是耿秉二十生辰那时,卢文在湖中高歌一曲所唱出来的。当时那情景,自然是山水灵秀,人物俊杰,可现下这情景,却是胭脂粗鄙……
见刘元垂着眸,好整以暇地品着酒,虽然只是坐在那里,虽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做,可那种高贵那种俊美绝伦,却生生把皇太孙都比了下去。当下,那个开口说要请出乐伎的华服青年转向了刘元,笑呵呵地说道:“郎君定是第一次听到这曲吧?这可是十三年前天下闻名的风月魁首卢文唱过的。想当年,那卢文人物俊秀,举止优雅,啧啧啧,那长相,那身段,那水灵,还真看不出是个下九流之人!”这口气,仿佛说的不是嫁给了先太子的卢文,而是做为一个下贱乐伎的卢文!
这话一出,便是那唱得好好的乐伎们,也是一僵,至于众乐师,更是乐音漏了一拍。而花园中的众世家郎君贵女们,则是齐刷刷安静起来。
卢文,可是眼前这美貌郎君的母亲!那青年以这种轻薄轻贱的语气,当着人子的面侮其母亲,这种生生的羞辱,却不知眼前这位年仅十五的少年,会如何应对来?
这时刻,本应呵斥那华服青年的少年,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看他那迷糊的样子,似是刚才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样。
可不管是有意无意的,所有人都在盯着刘元,都在等着刘元的反映。
刘元也确实有反应了。
长身玉立的少年,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他端着手中的酒盅,这般迈着优雅的步履,缓缓走向那出言不逊的华服青年。
径自走到他面前后,刘元抬眸,他定定地瞟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微微有点紧张,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他的主子皇太孙的华服青年后,突然的,只听得嗖地一声兵器出鞘的声音。
却是刘元动作优美的拔出了腰间佩剑。
看到他连剑也拔出了,少年站了起来,他严肃地说道:“吴江,还不快给这位郎君致歉意?卢文是何等人物,岂是你可以信口指责的?”明明这华服青年提及卢文时,那语气是侮辱的,可到了这少年口中,却只是指责!而且在这以孝道仁义为首要的时代,这辱人母亲,就只需要一个道歉?
面对那少年轻描淡写的呵斥,刘元没有理会,更没有回首。他似是根本不知道这个宅子里还另有主人一样。手中佩剑一伸,便指向了那华服青年的颈项。
看到寒剑袭来,华服青年吴江僵硬地笑道:“这位郎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剑动刀的?”与此同时,刘元的身后,身为皇太孙的少年也在叫道:“兄台息怒,吴江出言不逊,我做主人的定然给你一个交待!”
就在这两人同时出声,四下安静无声时,刘元手腕一抖,在阳光下挽出一个剑花后,众人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必了,交待的话,我可以自己取——”几乎是这个‘取’字一出,众人眼前便是一道寒光闪过,然后,便见少年的手腕朝前一掠,然后‘卟’地一声,剑锋入肉的声音传来!
众人齐齐回首,却见长相华美,仿佛不沾世间尘土的美少年手中的那柄佩剑,已砍上了华服青年吴江的颈项!剑锋入肉不深,正是半截剑头都卡到了人家的颈勃上,那一股股鲜血,正顺着剑锋汩汩直流,而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幕,眼中还带着惊愕和不信的吴江,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口中鲜血已汩汩而出……
在四个再无半点声息中,刘元手中的佩剑再轻轻一送,然后便是向回一抽。于一道冲天而起的血雨中,他轻描淡写地收回佩剑,一边从怀中掏出手帕把剑上的鲜血拭干,他一边瞟向直到此时,才砰然倒地的吴江的尸首,淡淡续道:“我要的交待,已经自己取来,就不劳烦殿下了。”说罢,他优雅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榻几。
¥¥
凤月的番外,我会写到刘秀死后,假东海王刘疆病逝,然后刘元继承东海王那里。这番外写起来特别随心所欲,我就慢慢写,大伙就慢慢看。反正大伙不用担心我会像以前一样,写着写着就不更新番外了。
另外,大伙书荒的话,可以开始看我的新文《美人温雅》了,内容简介我简化了一下:父亲入狱,家中欠下巨债,无可奈何之下,昔日神童,却被父母压制驯养了六年的柳婧,开始扮成男子想方设法地撑起这个家。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曾经被她伤害刺激过的男人,也开始纷墨登场。只是那人已完全黑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