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萍看看宋书煜:“你说。”
“今天我和洛水先去林家探探口风,说你们过两天就过来,这样也有个回环的余地。”
“能早就尽早,这里的天气真是让人受不了,一点都住不惯。”张云萍毫不客气地说。
“妈,您老为了儿子为了孙子,就忍耐几天,林家很重颜面的。”宋书煜听出来妈妈口中的不悦。
“不是为了你和孙子,我来这里干嘛?林家重颜面,咱们家就不要颜面了?桑红那丫头心里要是有你,就该自己摆平娘家的人,她办出那么大的错事,还好意思拽那么大的架子,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张云萍大清早心情显然不好。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都明智地选择不出声。
“真是世风日下,林家也是百年大族了,怎么越来越没脸了,这样一个未婚生子的丫头,早该赶出门去,竟然不以为耻,反而还宝宝疙瘩一样地护着;
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林汗青对你不客气,你就不娶了,看看谁敢去娶那样一个胆大妄为的女孩子。”
张云萍估计这两天被他们的紧张态度影响到了,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气。
这话实在太刺耳了。
宋书煜把筷子放到桌上,那纸巾擦擦嘴:“我吃饱了,你们吃,洛水,我在上边等你。”他想到那晚视频里明明和妈妈说得好好的,她也答应低姿态地帮着说和的,怎么一转眼就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你这孩子——你——坐下。”
张云萍一看说他两句竟然就给她撂筷子了,当即气得连发白。
“书煜,坐下。”一直没有吭声的宋大有出声了。
宋书煜无奈地站住了,回头看看一脸委屈泫然欲泣的张云萍,无奈地走回来:
“妈,对不起!”
张云萍张嘴就又要发牢骚,秦洛水连忙用公筷给她夹菜:“阿姨,这是当地的小野菜,很开胃败火的,书煜专门交代人做给你尝鲜的。”
张云萍接触到秦洛水那笑容,明白自己最好还是趁着台阶下好了,当即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吃菜。
宋书煜坐下,拿起筷子,他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抬头想要说什么,被秦洛水踢了一下,也闭上了嘴巴。
宋大有出声了:“云萍呀,来之前咱们是怎么商量好的?无论如何都是要把这个媳妇娶回去的,你也看到了,她给宋家生了一个多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就这一条她就是咱们家的功臣了。”
“对对对,阿姨,这是天大的喜事啊,你换位思考一下,就能体会林家人的心情了;再说婚姻的事情,有点刁难也好,得之不易,两个人会更加珍惜生活的。”
秦洛水连忙当和事老。
“总之,我觉得一个把生生死死都能当游戏的女孩子,娶到家里真的会是宋家的福气吗?”张云萍深感忧虑。
“妈,那是我喜欢的女人,这辈子唯一想娶回家的一个,求你不要为了所谓的颜面就这样说她,她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是我居心不良让她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我接受这样的惩罚,请您不要再这样说她;
而且,妈,你还记不记得多年前我在a市昏迷的那段岁月?”
宋书煜觉得有些事他不能再瞒了。
张云萍霍然抬头,瞪着他,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她不喜欢他想起那段暗淡的岁月和遭遇。
“当年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没有她,我一个人可能就熬不过那段苦难的日子。”
宋书煜满脸感伤地想起往事。
张云萍努力地想着,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忽然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微微地瞪大眼睛:“书煜啊,你不会是想说——想说——她就是那个——那个——”
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喉头发紧,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书煜郑重地点头:
“对,她就是那个主动过去照顾我的小女孩,她就是那个妈妈住院,连饭都吃不上却依然能唱着歌帮医院拖地板换取一顿饭的小女孩;
你们都可以忘了她,我不能,我也没有想多若干年之后,她会用那样的方式挤入到我的生活里,更想不到她如此强悍和了不起,能够征服我的心。”
秦洛水和宋大有都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明白他们俩说的是什么话,不过他们很快就想到当年宋书煜醒来后曾经说过的那个小女孩,哈——天地间竟然有这样的奇妙的缘分,难怪宋书煜能够可这劲儿地宠着她,原来有这样的一层渊源。
张云萍努力地想了想,她早就忘记了那小丫头的名字,但是那双黑漆漆的聪慧的大眼睛却清晰地闪现在她的脑海里,轻易就和桑红的眉目重叠了起来。
她觉得大脑有点不够使唤:“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行,我得问问。”
她很快就想起来当年因为怜悯曾经托付过一个老朋友帮她照看那丫头来着。
当即就从餐桌边起身,回房去翻看包包里的电话号码本。
希望她没有弄丢那老朋友的联系方式,更希望那老朋友不要改变电话号码,因为年代久远,当时手机还不太普及,她记得是固定电话号码,不过她有个好习惯,就是随身携带那个古旧的电话号码本。
看着张云萍双手合十地喃喃低语,起身离开餐桌,三个人都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怎么了?”秦洛水问。
“估计去查证去了。”宋书煜了解妈妈的为人。
“书煜啊,桑红那丫头真的是当年在医院里的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
宋大有心里感慨万千,难怪他那么喜欢那小丫头来着,第一次知道她是宋书煜的女朋友就没有一点抵触感,原来在她小时候就很喜欢她。
宋书煜郑重地点头。
秦洛水一拳就打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你这家伙,早说呀,瞒的这么紧,对了,时隔多年,你当初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宋书煜想到她那可爱的画着图案的小爪子,抿唇一笑:“感觉。”
秦洛水顿时就翻了个白眼,靠,这叫什么答案,还不如你干脆说缘分天定好了,不过他的心里舒坦了很多,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有那么深的缘分,宋书煜到底还是比他早认识桑红,桑红没有选择喜欢他,是因为他出现得晚了。
宋大有乐呵呵地问:“桑红是不是早就认出你了?”
宋书煜摇摇头:“估计没有,她那时太小了,连我姓什么估计都不知道。”
两个情商高的男人都相视苦笑,这家伙不是天生钝感,就是天生腹黑,一个人知道这样的大秘密偷着享受偷着乐,太可恶了。
桑红遇到这样的家伙,果然是够悲催的。
时候不大,就看到张云萍脸色苍白地从房间走回餐桌,她恍如梦游:“书煜啊,我问过一个当年托付照顾她的老朋友,果然是她,那老姐们还在因为她的去世伤心哪,一直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会让老板这么怜惜顾念,想起来就心疼的;
这丫头确实不同凡响。”
宋大有看看她:“云萍呀,当年林家也曾经托付咱们家帮着寻找林青燃的,咱们都很郑重地答应了,可是,她曾经就和书煜住在一所医院里,竟然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被你忽略过去了,害得她们娘儿俩多吃了多少的苦头?”
张云萍面有愧色:“当年书煜成了那样子,我和他爸的事业又都处于关键时期,咱们自顾尚且不暇,我哪有心思会去那么仔细地打探一个小女孩的背景?
而且当年我也曾经帮着她们把欠医院的医疗费都给结了。”
宋书煜也出声道:“爷爷,别责怪她了,我在后边的高干专区病房,她们估计在前边,妈妈上班,去看我也是来去匆匆,自然没有时间去发现这些了;
如果当年让林家找着了,我这辈子和她哪里有这样的缘分。”
张云萍听着儿子出声维护自己,想到林青燃那先天性的心脏病,险些因为窘迫的物质生活而丢了小命,心里也蛮内疚的,当即也连连点头:
“好了,无论如何,我还是欠着那丫头人情的,我保证不管林家怎么刁难,都会和颜悦色地坦然受了,以后也会好好地对桑红的,不,黄一鹤,这名字听着不错,娶到一个著名的摄影师做儿媳妇,妈妈很乐意的。”
秦洛水和宋大有顿时都应声大笑,宋书煜也难得地勾勾唇:“我代桑红和儿子谢谢您了。”
张云萍叹息道:“告诉她安心等着嫁入宋家好了,没有人会和她计较以前的事情,让她作为黄一鹤开始新生活吧。”
饭后,秦洛水和宋书煜备了厚礼到林家提亲,不出所料,被林汗青堵在大门口,压根儿就不让进。
宋书煜无奈地躬身行礼,很谦卑地问林汗青怎么样做才能让他进林家的大门。
林汗青冷笑一声,拍了一下手,身后站出十名身手极好的一等弟子:
“林家先祖出身草莽,嫁女也要身手过人才行,你以前的表现不过尔尔,本身是不看好你的,不过看着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再给你个机会,你们两个人一起上,能进来就进来好了。”
说完双臂环抱,一副笑吟吟地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秦洛水不由无语,靠,这厮怎么连他这大媒都恨上了?
他看看那肌肉隆起的站成一排的家伙,心里无端生出一些怯意,他是有点本钱,可也不是专业打手啊,一对五,这哪里叫比试身手,干脆叫群殴得了。
宋书煜轻笑一声:“我是特种兵出身,和他们这些打比赛出身的练家子有所不同,出手就很难留有余地,以前我只守不攻是不想伤了和气,既然您今天这么说,为了不让人把我看成孬种,姑且打上一回好了;
只是我这朋友很金贵的,就别让他上场了,在一边当个见证好了。”
秦洛水知道宋书煜这样说不是埋汰他,他真的不能打,一旦弄个鼻青脸肿的,展览会那天他还有场秀,这脸可是吃饭的招牌,不能砸了。
当即就很配合地退出了圈子。
林汗青一看只有宋书煜一个人应战,觉得用十个人收拾他有些过分了,真的把他打怕了,会不会以后再也不敢来,当即就说:
“既然你一个人,干脆就让他们分组上好了,你自己划出过招的顺序或者方式。”
宋书煜眯眼看着那十个人,认真地想了想,知道挨个车轮战,有林汗青这样的高手在侧观阵,肯定自己是要吃亏的,还不如趁人多的机会,让他们彼此借力消力,胜算更大一些。
当即就说:“多谢舅舅成全,让他们一起上好了。”
林汗青闻言冷笑一声,这小子太嚣张了,挨打那么多次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就笑道:“现在喊我舅舅有点早了,等你有能耐进了这个门再喊也不晚。”
宋书煜听他处处说话带刺,冷嘲热讽的,心下也觉得这练武之人还是要在身手上见真章,狠狠地打一场好了,也让他明白自己曾经是如何给他面子。
当即脱了身上挺括的深色薄外套,丢到秦洛水的手里,露出撑得结结实实的白色棉质背心,那结实的肌肉,纹理分明。
肩膀上穿了一个密实的银色肩罩,看不出质地材料,有带子穿过腋下,结结实实地捆绑着,这是他为了不伤到刚刚康复的肌肉,特地穿上的防止肌肉拉伤的金属软甲。
幸好他早就料到今天这样的场面,林汗青一定会把昨天所有的仇气都聚集到他身上来发泄,既然免不了一场恶战,他不可能占人数和其他先机,至少他要做好伤势防护,以不变应万变。
听得他应了战,早有弟子跑进去喊人看热闹了,时候不大黑压压地就跑来了一大群人,一个个都兴致勃勃,这些弟子们显然对宋书煜很熟悉,作为让林家蒙羞还有胆子找上门的家伙,作为让林汗青亲自交代无论在哪里看到这个家伙,都要做头号预警的家伙,显然让大家既痛恨,又好奇。
桑红正和欧阳清柏在院内闲聊,听得院内值班的弟子一声招呼,就相继快步跑出去的身影,知道外边一定是有什么事。
当即就有些好奇地和欧阳清柏一起也跟了出去。
她们赶到的时候,宋书煜已经被围在人群里开战了,桑红挤到观战的人群里,看到被围攻的是宋书煜,不由笑了,心里甜蜜蜜的,这家伙还真有胆,不但来了,还接受舅舅的挑战。
欧阳清柏眯眼看了一阵,问桑红:“你看他胜算大吗?”
桑红摇头:“不知道。”因为她也不知道宋书煜到底身手如何,只是知道自己总是打不过他而已。
此刻她瞪得双眼溜溜圆,生怕错过了宋书煜那绝妙的身手。
秦洛水一看这些人开战,他当然知道林汗青不会安着什么好心,这十个弟子,也绝对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估计就是为了死死地压制住宋书煜,让他丢人或者索性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他看了片刻就知道宋书煜身手不弱,关键是他清楚宋书煜肩头的伤势,老军医明明警告让他半年之内不准用力的,这样的打法,为了一时意气,要是废了一条胳膊,以后就追悔莫及了。
他连忙拨了桑红的手机,偏偏桑红的手机昨晚关机之后,再也没有开机,他急得抓耳挠腮,正一筹莫展之际,就看到桑红和欧阳清柏走了过来,当即就用力地往里边挤着,去向桑红求助。
场内的气氛十分严峻,果然是高手过招,懂的人自然看得津津有味。
桑红虽然看着宋书煜险象环生,但是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并不会落败。
“喂,姑奶奶,谁都能看热闹,就你不能这样看热闹,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还跟着喝什么彩啊!”秦洛水抓了桑红的胳膊就对她说。
桑红听出是秦洛水的声音,那眼睛压根儿就不曾从宋书煜的身上移开过,张口就问:“为什么?”
“你没发现他带着护肩吗?他的手臂上次为了救你,中了一枪,枪伤啊,老军医交代他半年只能不准用劲儿的,看看这样拼命一样的打法,要是伤到筋骨,再无康复的机会,你忍心让他变成独臂?”
秦洛水急切地说。
“伤到真的就再无康复的机会了?他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都不知道看好自己的门?”桑红一听也瞪了眼睛,枪伤啊,作为军人她当然知道枪伤有多难缠了,再说还是为了救她挨到的枪子。
“还不是你那舅舅说话太气人了,说他打败那十个人,才让我们进去。”秦洛水瞧着林汗青撇撇嘴。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桑红也急了,一想到宋书煜要是伤了手臂,以后最伤心愧疚的还是她,自然也慌了神。
“去喊你外公啊,让他出面制止。”
秦洛水给她出主意。
桑红一听就想起昨天自己对外公做的保证,不由那小脸就蔫了。
“快呀,和以后的健康相比,面子算个屁。”秦洛水知道她开不了口,一再提催促她。
桑红再回头看那场上,顿时就看出宋书煜的左肩有些僵硬。
她透过人群望向认真观战的舅舅,犹豫了片刻,就硬着头皮说:“你等一会儿,我去和舅舅商量。”
“和他商量?无异于对牛弹琴,他会理睬你才怪。”秦洛水觉得林汗青那货简直是非人类,哪里是能沟通的。
桑红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会让他答应的。”
“好好好——你去——赶紧去,不行的话,也能争取时间去搬救兵。”秦洛水催促她。
桑红于是就和欧阳清柏小声说了两句话,欧阳清柏一听,抬头看看林汗青,想了一下,对桑红说了几句话,桑红一听就笑了,她搓搓手笑眯眯地挤入了人群。
秦洛水知道欧阳清柏一定是给她出了主意,果然,桑红挤过去在林汗青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林汗青惊讶地瞪了眼睛,低头打量了桑红片刻,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桑红毫不犹豫地点头。
果然看到林汗青走入中间打斗的圈子,高声喊停。
那一群弟子,显然是很久都没有遇到这样有能耐的对手,正打得兴起,闻声都有些意犹未尽地住了手。
宋书煜也有些纳闷地住了手,一抬眼就看到他身边站着的桑红,只见她身着松散的迷彩夏装作训服,站在那里一副飒爽英姿的清新模样。
当即就展眉轻笑,和她对视一眼,恭敬地朝着林汗青的方向站了。
林汗青看着宋书煜说:“你的左肩受过枪伤,难怪我刚刚看着不是那么灵活,左臂不能用就不用呗,现在为了公平起见,你可以在我这里选出来一个帮手,替代你的左臂迎敌。”
秦洛水听到林汗青的话马上就勾了唇角笑了,展眉对欧阳清柏明朗一笑,这主意好,果然是个了解林汗青死穴的家伙。
欧阳清柏也含蓄地点头。
众弟子听师父这样说话,倒没有想到什么陷阱,想当然地以为师父是让他从弟子群里寻找帮手,不由议论纷纷,这叫什么事儿,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找人陪着姓宋的这个家伙挨打吗?
谁会愿意啊!
当即就都低了头,生怕被他挑选上。
宋书煜视线滑到桑红的脸上,见她面容沉静,但是眸子里透出的狡黠和跃跃欲试,让他一眼就看出她这是想帮自己。
他无奈地苦笑,这丫头毕竟离开部队的日子不短了,也不知道那身手因为疏于锻炼会不会倒退,本身就弱的可以,不过想了想,能和她并肩作战,倒是意义非凡的。
当即就故作坦然地环视了一圈,看到欧阳清柏对他轻轻地点头,他叹口气,不是领会不了这份好意,而是,他不想取了巧被林汗青那家伙彻底鄙视。
于是宋书煜就很认真地缓缓环视四周,那些接触到他视线的林家弟子,都生怕和他一个眼神接触就被他给看上了,都低垂了视线不和他接触。
周围一片寂静,显然都担心被他选了陪着挨打,最后宋书煜终于转回了头,视线停留在桑红和林汗青的身上。
林汗青被宋书煜打量自己的视线充满疑惑,这小子这是怎么了,让他挑人,他不挑怎么回头这样瞅着自己?
他也不傻,当即就回想起刚刚说出的那番话,明白这家伙瞅着自己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狠狠地侧头瞪了桑红一眼,这丫头,还是胳膊肘不往外拐,一不留神就被她给卖了,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宋书煜却了然地对他一笑,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停留在他身边的桑红身上,石破天惊,只听得他指着桑红说:
“我选择黄一鹤和我并肩作战;
为了她我几次三番前来求亲,如果她能答应和我并肩作战,即便我输了,也是一段无怨无悔的美好回忆,从此后再不来府上纠缠;
如果侥幸能赢,也算是上天成全我们,请舅舅恩准。”
下边顿时鸦雀无声。
秦洛水顿时惊呼出声,这个呆子,到现在还充什么硬呀,林汗青刚刚说让宋书煜自己在这里选出来一个帮手,又没有说他自己排除在外,这家伙完全可以选择林汗青的,让林汗青陪着他并肩作战,是断然没有输的道理,试想这家伙到现在差不多已经算是大师的级别了。
谁都知道林汗青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小报复就有勇气在和弟子对战中能装弱的家伙。
果然宋书煜这家伙只要一看到桑红那丫头,大脑就会秀逗了。
痛失良机啊痛失良机!
秦洛水恨不得跳到宋书煜身边给他两巴掌,把他从那荒唐的英雄梦想里打醒了。
欧阳清柏脸上也出现一丝意外,看着林汗青脸上那一丝释然的笑容,他和秦洛水相视而嘻,也觉得今天这两个人联手,虽然能成就一段佳话,但是,结果确实是难以预料的。
正因为难以预料,宋书煜的选择自然激起了一阵细小的议论和惋惜。
场上功夫好的弟子多了,随便选一个,也不会比选择那样一个娇弱的丫头差。
虽然这些弟子都听过这个小小姐在几个月之前的射击比赛中,曾经帮着家里远赴甜水镇竞技的射击小组撑腰,这只能证明她在飞镖上有所造诣;
在晨练时也曾经有人和她对练过,花拳绣腿挺好看,要说身手好得能抵得上这个强悍的家伙受伤的左臂,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刚刚他们都清楚这家伙左臂即便不灵活,但是依然挥拳虎虎生风,沾到即倒。
尤其是她瞧着那么纤细娇弱,平时又显得甜美文静,谁会想到她也是能打两下的。
不过只要不选中自己,就等于逃离厄运了。
当即就都闭上嘴巴等着林汗青表态。
林汗青看到宋书煜竟然能在犹豫之间,瞬间就放弃了拉自己下水,侥幸之余,他明白,这小子绝对不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漏洞,他是有意地放过了恶整自己的机会,以磊落之态显示他前来求婚的诚意。
听着宋书煜选择面对这样的处境,只为了换取一个和桑红并肩作战的机会,就知道这家伙襟怀坦荡、头脑机敏,一切机会,都能很清楚地辨别真伪,及时选择,加以利用。
不得不说这小子今天这一招,打消了自己心底不少的敌意。
当即就笑吟吟地把球又踢回了桑红那里,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心生狡诈之念,想帮他投机取巧,但是人家不愿意那样做,偏偏选择了你这个出馊主意的丫头,呵呵,你们之间的缘分此刻真的只能靠你们自己并肩作战了。
只听他说道:
“这件事是一鹤的终身大事,我做不了主,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担当,也有权利为自己的幸福做出选择。”
桑红当然听明白舅舅话里的意思,不过她更明白宋书煜这样性子耿直高傲的人,是不会选择那样投机取巧的法子,她相信他能够经得住机会的诱惑,做出正确的选择。
果然,他明白自己的意图,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希望他们俩能够一致通过考验,取得长辈的支持和认可。
不过,她依然慎重地想了片刻,从林汗青身边上前一步,客气地对宋书煜说:
“对于宋先生的抬爱我很荣幸,中国是个神秘的国度,那里也是我生命的源头,虽然长辈和亲朋好友一致质疑你追求我的理由,你几次三番到林宅来求婚,我也有过耳闻,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锲而不舍,还有勇气在如此危机四伏的场合选择我和你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