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而又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凌烨的沉思,只见十几个身着白色甲胄的争云骑士兵手握长刀,杀气凛然的穿越过谷中的灌物丛,长刀发出的银芒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眼,凌烨抬头望去,温润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为争云骑指引了正确的方向。
“在这里!”凌烨将玉笛挂在腰际,微笑说道。
争云骑士兵在循着凌烨的声音很快就到达他们所在的位置。众士兵躬身向凌烨行礼,而凌烨只是淡淡的点头说道:“将他带回去,由皇上发落吧!”
“是!”前面的两个士兵上前一把押住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由于被争云骑士兵粗暴的动作牵动了刚刚受伤的手臂,鲜红的鲜血又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有些恼怒的喝道:“放手,我自己走。”
那个押住他的士兵看了一眼凌烨,只见凌烨点点头,于是放开握住其肩膀的手,只是在两侧紧密看护随行,众人借着谷中微弱的月光一步步走回芮城。
突发的刺客事件并没有影响原有的计划,于双和耿南岳带领着一万争云骑在安南镇与西?军浴血奋战,双方实力相当,领军的西?将领是九师之一的蠡左稚,此人狡诈阴险,善用诡计。于双和耿南岳打了一场异常艰难的血战,最后虽说是险胜,但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南町国之前对战的将领士兵全军覆没,而于双和耿南岳带去的一万争云骑也只有一千多人生还。无数的热血男儿命丧沙场,再也不能回归故土,这给黎子信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如果当初让他们带多点争云骑过去,是否战局会与所改变?至少可以减少死伤的人数。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西?兵的实力。
蠡左稚兵败后只身逃逸,于双和耿南岳为没能取下其首级而愤恨交加,更加的愧对死去的黎国战士。而于双在此次战役中亦是负伤而归,左肩被墨羽箭矢贯穿而过,还好没有伤及动脉,加上天气渐寒,伤口没有溃烂化脓,只是受了不少的痛苦。在给皇帝黎子信快马禀报完战况后,于双与耿南岳启程回芮城。由于伤兵众多,黎子信准许他们拖慢行程,让更多的伤病可以休养。
招集医女的事也在第二天开始实行了,蓝空依着皇帝黎子信的指示在芮城中贴着告示,前来应招的女子倒是不少,一半缘由是军营开出的优厚待遇,一半也是因这多事之秋,即使身为女子也希望能为国出力吧。我认真的挑选着,医女不同其他的婢女丫头,必须要有很好的耐心和观察能力,才能在紧要的关头冷静下来处理伤员。花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挑了二十个机敏有耐心的女子留下,她们都是十几岁,最小的一个叫婉儿,才十四岁,但是却机敏灵动,父亲是南町国的士兵,在战役中已经为国捐躯了,母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已经离开了他们,如今的婉儿已成了一名孤儿,看着惹人心疼,所以我决定录用她,在军营当医女虽辛苦,但不失为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或许还能学到一技伴身。
芮城内的天牢里,黑衣人背身坐在地上的枯草上。昏暗的光线透过墙上的小钢管窗照进来,在地上静静地投射出一个拉长了的黑影。黑衣人眯着眼睛,嘴角轻扯着,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王兄要是知道自己被擒会是怎样一种表情,黎国皇帝这样囚着他是要拿他去讲条件吗?
正当他还在冥想的时候,牢房外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身。黑衣人依旧端坐在地上,没有回头,他知道会是什么人到来。黎子信身着盘龙绛紫色的锦袍,头戴金冠,精神奕奕,嘴角挂着一丝魅惑的微笑,举手投足间王者之风尽显无遗。与他同行的还有凌烨,尉枫和莫川。凌烨一身清爽的蔚蓝色长袍,束发的绢带也是相应的颜色,莹润如玉的脸庞上一如既往的带着优雅的笑容。一行人徐徐走近,在黑衣人所在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你是耶科瑞的弟弟?”黎子信温声问道。昨天晚上带回他的时候凌烨已经向其提及黑衣人西?王族的身份,加上莫川查回来的消息,证实昨天晚上的暗器乃是王族之人才有的。于是黎子信推测此人极有可能是西?汗王耶科瑞的弟弟。
“哈哈哈,既然我技不如人,要杀便杀吧,少废话!”黑衣人耶克尔仰头笑道,经过一夜的思考,他想清楚了,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谈判的筹码,这样就算是活着回去,也会被别人耻笑,更会使王兄颜面无存,尽管他不想死,但是在尊严面前,他宁死也不低头。
“耶克尔?你当真不怕死吗?呵呵,朕还真的有些佩服你的勇气和胆识,竟敢单身匹马潜进芮城欲取朕性命。但朕乃是天子,上天之子自有神佛庇佑,岂容尔等轻贱?”黎子信看着他淡淡说道,自始至终黑衣人都没有回过头来,黎子信看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眉头微微的蹙起。
耶克尔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黎子信他们知道西?人的脾性,他们是不会轻易屈服的,他见其不回答,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凌烨点了点头。凌烨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伸手透过牢门的间距将其放在地上,淡淡的说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对你的臂伤很有效,最好就是用上,不然处理的不好的话就算保住了性命,那手臂也会废了,以后再也握不了剑了。”
淡淡的一句话如同电击般打在耶克尔的心里,他的手臂会废吗?若是这样还不如杀了他。他轻轻的转过头来,看着地上的瓷瓶,牢房外哪里还有众人的身影?唯有那个瓷瓶孤零零的立在地上。
走出牢房外,黎子信笑着对凌烨道:“烨,你怎么看?”
凌烨淡然笑道:“回皇上,是时候会会耶科瑞了!”
黎子信凛然一笑,径直走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