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都说不让她等着,可她偏不肯听,依旧雷打不动地等着,虽不听话,却让人觉得很窝心。
迎春让着朱锦堂进了屋,翠心随即便送上了温热的帕子来给朱锦堂擦脸擦手,然后替他解下身上的大氅。
朱锦堂接了温热的帕子擦擦手,只见,沈月尘走到桌边,将桌上盖好的碗碟,一一打开。
那些都是她给他预备的夜宵,朱锦堂看了一看,只是一碗枸杞子羊肉粥,几样清淡小菜,荤素得当。
沈月尘亲自给他摆好碗筷,含笑道:“大爷忙了一晚上辛苦了,想来也该饿了吧。”
朱锦堂点一点头:“晚上喝了几杯酒,肚子里空空的,正饿着呢。”
沈月尘微微一笑,见他自己坐在桌边连喝了好几口粥,便笑道:“大爷慢慢吃,厨房里还有很多呢。”说完,自己走到里间儿,将床上的锦被抖开铺好,还在床边给他放了一套月白色的睡衣,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朱锦堂生性严谨,喜欢从一些细枝末节上的小事来看人看事。沈月尘是他的妻子,他对她更是格外关注些。早前,他看见了她的企图心,自己还稍微别扭了些日子,但是,如今回头再看,似乎又没那么重要了。
天真的女子多蠢笨,没野心,脑袋还一根弦,如何能管住这个家。
他虽然喜欢温柔天真的女子,但若是一昧无欲无求,没半点心思和城府,倒也显得呆板无趣了。沈月尘平时算得上是小心翼翼,而且,进退得宜,没做过太出风头的事……想来这样,便是不错了。
她是她,有她自己的好,而他喜欢这样的她。
朱锦堂心里如此想着,便慢慢吃完了一碗粥,跟着去往净房。待洗漱过后,换上睡衣,伸手从沈月尘的枕头底下摸出那块怀表,打开一看,只见已是近子时了,不由皱了皱眉。
又到这会儿了,睡也睡不了几个时辰了,等明天天一亮还不知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做。
沈月尘见他皱着眉头,随手将怀表扔在一边,揉着眉头躺在床上,微微有些不悦的样子,心知他是累极了。
“妾身帮您揉揉头,解解乏吧。”
沈月尘换好睡衣,重新收起怀表,挨着他的身边坐下。
朱锦堂闻言动了一下,身子顺势往下一滑,直接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沈月尘担心他着凉,忙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轻轻替他按着太阳穴和眉心。
春茗和迎春合上床帐,留了盏灯,两人就退下了。
朱锦堂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映着帐外朦胧的烛光,更显清瘦,不禁让人微微心疼。
沈月尘的手很小,指尖凉凉的,手指却很有力,都是从小练字练出来的。
沈月尘见他半响没说话,以为他要睡着了,便轻声道:“大爷枕着枕头睡吧,免得落枕。”
朱锦堂闭着眼睛,在被子里重新躺好,然后抓住她的手拉到怀里,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沈月尘拢了一下头发,便轻轻贴在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爷累了,好好睡吧。”
朱锦堂用下巴点着她的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拥着她软绵绵的身子,竟然觉得心里渐渐发热。
近来,因为忙着过年,两个人的房事少了不少,不是不想,只是太累。
朱锦堂心里其实一直盼着她能早点有好消息,于是,才会天天歇在这里,一直不去别人那里了。
不光是他,全家人都等着她的好消息,所以,两个人是不是该更加努力一些才行。
他抚摸着她单薄的肩头,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呼吸愈发粗重了起来。
沈月尘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瞧他,喃喃道:“都子时了,大爷还是早些歇着罢。”
她的声音娇柔,软绵绵的,合着暖暖的气息从耳边心头滑过,越发让人情不自禁起来。
“嘘。我缓着些就是了。”朱锦堂粗重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庞,语气慵懒地说道。
跟着,他粗粝的大拇指轻轻滑过她柔嫩的嘴唇,在她抬头抗议的一瞬间,贪婪地吻上了去,大大的手掌游走到了她的后背,将她的身子用力压往自己的怀里,直到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
沈月尘没有挣扎,也没法挣扎,整个人像是被烫着般,不停地发热发烫,他炙热的体温一寸一寸地熨烫着她的身体,让她无处可逃,只能全心攀附着他,感受他强硬如铁的身躯给予她的温暖和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