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川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他摆出思考状：“不是来喝茶的？也不是来喝咖啡的？那么让我想想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找我聊天的，那么，难道会是为了季龄薇来的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郁明川的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那天，他站在这落地窗前看到了所有的一切，他看到顾修林和季龄薇说话，聊得好像很开心，他还看到顾修林在那么多人面前为季龄薇把地上散落着的钱都捡了起来，并且递给了她。

顾修林看着郁明川：“你猜的还真准。”

郁明川冷冷地笑了笑：“你凭什么为她而来？你有这样的资格吗？你是她什么人？还有啊，你觉得你在我的面前有说话的分量吗？所以你打算来让我网开一面放过她？”

“你变了，真的变了。”顾修林看着郁明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带给自己无尽的陌生之感。

郁明川听到顾修林的话之后不禁发笑，他大笑了几声然后停了下来：“变了？到底是我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在变？如果我一直固执地当着那个对谁都笑的傻子，那我现在会在哪里？我估计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而是在最底层的地方哭着求别人能够给我这个杀人犯一份工作！”

顾修林一言不发地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郁明川。

郁明川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他走向落地窗然后俯瞰着这座城市，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你别觉得我变坏了，我只是想要报仇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可能是因为你不知道失去唯一的亲人的那种感觉。”

“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样的生活方式便是正确的。”顾修林说道。

“不正确吗？看来我们之间的沟通障碍是越来越深了。”郁明川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就那么恨季家人？”顾修林问道。

郁明川想了想：“我恨季百川，那个心狠手辣的人，就是他，害死了我的父亲。如果，仅仅是因为季龄薇将当年那件事情抖落出去的话，我不会做得这么绝。”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那你跟季百川的心狠手辣又有什么差别？其实你也一样地心狠手辣。”顾修林不紧不慢地说道。

郁明川不以为然地勾起嘴角然后走到顾修林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无所谓，反正我就一个人，就算是成为了地狱里的人，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我还活着。”

“这样活着，其实早就已经失去了灵魂，不是吗？”顾修林反问道，不能够理解郁明川对生活的这种认知，这样的认知真的过于悲观。

“就算失去了灵魂，那也没关系。做一个行尸走肉也挺好，比做一个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好多了，至少不会失去那么多。”郁明川坐了下来然后说道，说完之后还笑了下。

“看来你是真的回不来了。”顾修林终于知道，曾经那个善良阳光的郁明川是真的没有了，现在的他，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想法，根本就无法与他进行沟通交流。

“嗯，是这样。”郁明川也不否认，他也知道自己变了，而且也知道自己已经走向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