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小姐你会用枪?”周医生惊讶地问着,又扶起蔚惟一往楼上的卧室里走,让蔚惟一脱下裤子坐到床上。
蔚惟一白皙的腿露出来,她惭愧地低下头,“我还是第一次用枪,所以没有打准,连手也受伤了。”
周医生叹了一口气,找来医药箱后蹲身在蔚惟一的膝盖边,温柔地给蔚惟一做专业的处理,看到那个不大却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心疼地说:“段先生不在,你也不爱惜自己,这里那么大一块疤痕,以后穿裙子都不行,到时我给蔚小姐去除掉。”
“嗯。”蔚惟一点点头,听着周医生说以后,她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从床上下来和周医生一起背靠着床坐在地毯上。
就像是前段时间段叙初不在家的那个暴风雨夜里一样,如今到了秋天,午后的阳光洒过来,不骄不躁让人感到很舒心,蔚惟一淡淡笑着和周医生聊了一些囡囡的事,不知不觉间已是黄昏时分。
周医生在这时起身对蔚惟一说:“我去楼下做饭,蔚小姐是要休息,还是一起下去?”
“我跟你一起。”除了不能出这栋别墅,也不能和外界联系外,蔚惟一和周医生在整栋别墅里还算自由。
两人在厨房里很快地做好了一餐饭,正要吃时汤钧恒回来了,站在餐桌前看着那些饭菜,他勾着唇讽刺地笑着说:“行,你们还真是自得其乐。”
周医生给蔚惟一盛好米饭,递给蔚惟一,她不瘟不火地回应着汤钧恒,“多亏汤先生为我们创造了这个条件。”
汤钧恒冷笑着坐在蔚惟一旁边的餐椅上,拿过原本是周医生的筷子,他夹着一片青菜吃下去,讥诮地对周医生说:“两个小时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警方都过去机场了,你却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不得不说有一个滥用私权的前夫真是不错。”
前夫?
蔚惟一一愣,抬头看向周医生。
周医生竟然结过婚,并且又离婚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周医生的背景,段叙初也从来没有对她提过,如此说来周医生的前夫应该是个警察,并且职位不低,才能放过周医生。
周医生没有理会汤钧恒,她平静地在蔚惟一对面坐下,谁知汤钧恒“啪嗒”一下摔掉手中的筷子,显然他是受了什么打击,此刻火气不小,“你们以为我会输吗?”
“周尚司能放过周医生你,他会轻易放过段叙初吗?不要忘记段叙初已经被警方证实是厉绍崇了,而且我和蔚惟一将要举办婚礼的消息,想必也会传到段叙初那里吧?不知道他听说后会是什么反应。”
蔚惟一原本还很饿,但听到汤钧恒的这一番话后,她就没有什么胃口了,面无表情地放下碗筷,起身往客厅里走去。
周医生也跟了过来,只留下汤钧恒一个人在餐厅里吃着,如今手机被拿走了,蔚惟一只好打开墙壁上的电视,试图了解外界的一些事情。
期间想起汤钧恒刚刚说的话,蔚惟一抬头看向对面的周医生,“周尚司是你什么人,真的是前夫?当然,周医生若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有问过。”
周医生闻言有些好笑地说:“什么前夫?蔚小姐你看我像谈过恋爱,又结过婚的女人吗?若不是待在你和段先生身边这么久,我也不知道情为何物。”
蔚惟一皱着眉头,“那周尚司为什么放走你?”
“他是我的亲生哥哥,但因为我们的职业一黑一白,因此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他被调过来这边。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不能帮到段先生什么。”周医生说着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毕竟段先生被误认为是厉绍崇,我大哥这些年一直都在负责厉绍崇的案子。”
蔚惟一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周医生身边,握住周医生的手,“我知道,周医生你没有必要自责。”,她还想说些什么,在这时电视里报道着一则新闻。
“原本被拘留待审的嫌疑犯厉绍崇,于一个小时前越狱成功,目前警方已经通过各个渠道向全国各地发出通缉..........”
蔚惟一的脊背一点点变得僵硬,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过了几秒钟才缓慢又机械地转过头看去。
当看到电视屏幕里出现段叙初那张俊美的脸时,蔚惟一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她猛地抽回被周医生反握住的手,豁地站起身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就要栽倒下去。
周医生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扶住蔚惟一,“蔚小姐。”
蔚惟一反抓住周医生的手臂,指甲掐进周医生的皮肉里,灯光下蔚惟一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双眼通红地看着周医生,她的声音近乎哽咽,“为什么会这样?”
周医生一时间无法回答蔚惟一的问题,而汤钧恒听到动静后从餐厅里走出来,目光往电视屏幕上瞟过去,紧接着他忽然笑了,“越狱?这还真是他段叙初会做出来的事。只是前几天不跑,今天听到惟一你要嫁给我,立即就越狱了,可见他对你的情义有多深。”
蔚惟一闻言猛然转过身,冷冰冰的眼神看向汤钧恒,“其实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你预料到裴言瑾会去自首,这样一来阿初就可以被释放了,然而你却让他知道我和你举办婚礼,为的就是刺激他越狱出逃,这就等同于他认了所有的罪名。”
那个暴风雨夜她曾经梦到的,直到现在竟然几乎都变成了现实,先是段叙初被警方带走,然后又是段叙初逃跑,从此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日日夜夜躲避着警方的追捕..........段叙初怎么也突然变成了感情用事的傻子?
只要他再坚持一两天,裴言瑾就会去自首了,而如今他却选择越狱,这是多大的罪名?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被洗白了吧?
事情演变成这样,她以后还怎么跟段叙初在一起,难道他们一家三口从此又要分离了吗?
蔚惟一想到这里,她的心痛如刀绞,本来不想在汤钧恒面前哭,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泪水猝然涌出来,死死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
那边汤钧恒望着蔚惟一,阴冷而又疯狂地笑起来,“你说的对,这就是我要跟你举办这场婚礼的目的。如今段叙初落到这步田地,就算警方一时间不能逮捕他,但我想后天他一定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到那时我会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