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裴廷清的私人住所,裴廷清打开车门下去,仍旧是一言不发地往屋子里走。
裴姝怡咬了咬唇,跟在裴廷清后面,又一次来到这个住所,裴姝怡只觉得局促有些无所适从。
裴廷清拿过医药箱,转头见裴姝怡还站在那里,他皱着眉头说:“过来,把裙子脱掉。”
他这样一说,裴姝怡才感觉到后背的疼痛,再抬起手臂一看,也是一大片淤青,鲜血都粘黏在白嫩的皮肉上了,裴宗佑还真是没有留情。
裴姝怡走过去,但她平日里都没有当着裴廷清的面脱衣服,如今他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这让裴姝怡尴尬又羞窘,埋下脑袋红着脸说:“不用了大哥,我自己也可以。”
“你在怕什么?”裴廷清坐在沙发上找着药,这才抬眸看向裴姝怡,“就算之前你跟蔚承树分手了,你不是还跟他搂搂抱抱的吗?而我们虽然结束了,但照着你的思维,让我看有什么不正常吗?更何况裴姝怡,我现在对你真的没有一点性趣。”
这样羞辱的话语,让裴姝怡面色一白,“你.........”,她的性子太过倔强,受不了这样的对待,裴廷清话都这样说了,她是犯贱才会留下来,咬着牙转身就要走。
裴廷清也没有阻拦她,她走出几步又顿下,突然返回来当着裴廷清的面脱掉裙子,然后用力丢在沙发上,身上只穿着内衣,背对着裴廷清坐下来,闭着眼睛恼怒地说:“你爱帮不帮。”
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入裴廷清的视线,裴廷清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他伸手把裴姝怡背后的长发拨到前面。
那一条伤痕从脖子往下到蝴蝶骨,雪白细嫩的肌肤此刻已经变成青紫色,冒着细小的血珠子,艳红一片看着让人心颤。
裴廷清的眸子倏忽暗下去,手指也紧紧捏了起来。
哪怕裴宗佑用皮带抽打他,他心里也没有多大感觉,而此刻看到裴姝怡被打成这样,裴廷清的胸腔里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和怒火,阴鸷的目光定在裴姝怡的背上,半晌没有动作。
裴姝怡刚刚还豁出去了,此刻她用手臂抱着肩膀,身后的裴廷清还是没有动静,裴姝怡背上很痛,脸色泛白咬了咬唇,“大哥?”
裴廷清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他把棉花浸在药水里,在裴姝怡背上抹着。
清凉的药水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裴廷清的动作温柔,裴姝怡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迟疑片刻她试探性地问裴廷清:“大哥,你跟大伯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裴廷清闻言手下一顿,他漆黑的眼睛里掠过一抹复杂,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的事只告诉跟我最亲密的人。以前你是,但现在你什么也不是,所以不要过问我这些。”
裴姝怡的心抽搐了一下,想到那天晚上裴廷清抱着她,从记事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那个时候裴廷清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而如今他们之间结束了,她确实没有资格再知道他的一切,恐怕往后他会在床上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让那个女人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吧?
裴姝怡感觉不到后背上的疼,心里反而一阵一阵绞痛。
裴廷清给裴姝怡做着消毒,期间手指都没有触碰到她一下,即便裴姝怡几乎**地面对他,他也是坐怀不乱,对裴姝怡没有其他想法。
他把药膏沾在棉签上,给裴姝怡抹上去,沉默片刻裴廷清开口问裴姝怡,“去日本读书的想法还是没有变?”
裴姝怡闻言漆黑的瞳孔颤了一下,隔了几秒钟她才应下一个字,“嗯。”
他为什么这样问,是想挽留她吗?但就算他不让她去,她也还是坚持,只是他过问不过问,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裴廷清这样说了一句,“嗯,努力吧。”
裴姝怡眼底的光芒倏地灭了下去,看来他是真的放下她了。
没关系。
这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吗?他不再纠缠她了,她就不会再心软迟疑不定。
只是想到那时他说过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她,她的心里又是嘲讽,又是痛得难以呼吸。
如今的陌生和以往对比,仿佛过去的欲罢不能、如痴如狂的爱,不过就是假象而已,有多甜蜜,就有多痛。
裴廷清在这时收回手,像是医生对待普通病人一样,淡淡地叮嘱着,“可以了,这几天不要碰水,回学校后让同学,或是去医务室帮你擦药。”
“好。”裴姝怡也平静地应着,拿过裙子穿在身上,她的心跳这才正常了,转过头关怀地问裴廷清,“大哥你呢,要不要我帮你擦药?”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裴姝怡很心疼裴廷清,但看到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她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裴廷清根本不需要她,裴姝怡点点头没有再坚持,“哦。”
裴廷清看过时间,“你是在这里睡,还是回裴家?”
“啊?”裴姝怡一愣,她追过来是因为担心裴廷清,但事实结果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要看他身上的伤,他也不让,就这样回去了,她还是不放心,然而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裴姝怡正想着借口,裴廷清又说:“留下来的话,我把卧室让给你,我去客房睡。”
裴姝怡闻言心里一酸,连忙说:“好。”
裴廷清瞥了裴姝怡一眼,“去睡吧,我跟我妈打电话说一声,你什么都不用管。”
“嗯。”裴姝怡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往楼上走去,她推开卧室的门进去,发现屋子里的摆设变化很大,茶几上原本有杯子和花瓶,如今也都不见了,这个房间让她感到那么陌生。
裴姝怡的背上泛着疼,面色苍白地走过去,在床头坐下来,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盒子,她蹙着眉头拿过来,看过后是一盒避孕套,并且还拆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