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廷清意识到裴姝怡真正要对自己做什么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心里抽痛,手下猛然扯住裴姝怡的头发,用力地将她拉起来,“为什么你懂这么多?我从来没有教过你。”
裴廷清上前一步将裴姝怡压在玻璃上,困在他的胸膛里,他抬手捏住裴姝怡的下巴,问出话时墨色的眸子里风起云涌卷起暴风雨,“裴姝怡,这种取悦男人的方式,是蔚承树教给你的吧?你是不是对他这样做过?”
在这种事上她一直很被动,多数时候都是他掌控一切带领着她,她年龄小,在这种事上青涩懵懂很正常,但第一次她主动在上面时,那个样子丝毫不像没有接触过,而此刻她竟然对他…………他从来没有要求她这样做过。
那么她如此娴熟的功夫,除了蔚承树外,还有谁教过她?
他从来没有忘记她的第一次不是给了他。
裴姝怡听过裴廷清的话,瘦弱的肩膀先是一颤,原本一颗柔软的心瞬间充满了屈辱,“你…………”,裴姝怡瞪圆了一双眼睛盯着裴廷清,表情里羞愤而又恼恨,她心里很难受,最终咬着唇别开脸去,不想再搭理裴廷清。
裴廷清只觉得胸口越发堵得慌,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忽地收紧手指,用力捏着裴姝怡小巧的下巴,扳着让她面对他,“你说啊裴姝怡,你以为你不开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是吗?”
裴廷清怒痛到极点,眼眸里充斥着血线,一字一字地说着,“我告诉你裴姝怡,一辈子都过不去,每次只要想到你在我身上,重复着对蔚承树做过的,我就恨不得掐死你,你知道吗?”
他这人就这样,真正发起怒来像要剥她的皮,拆她的骨,上一秒的柔情蜜意全都不见了,每到这两种极端下,裴姝怡就会怀疑他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若不然此刻怎么如此狠戾?他把她的下巴都快要捏得变形了。
“那么你想怎么样?”裴姝怡也是不甘示弱地质问裴廷清,她的脾气倔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就算她自己有错,对方不跟她好好说话,她也会不遗余力地反击回去。
想怎么样?
是啊,早就知道她的第一次给了蔚承树,他还能怎么样,不会因此不要她吧?他的爱没有那么肤浅,只要她的心在他这里,就足够了。
然而他又有太强的霸占欲,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所以说来说去,其实这就是一个悖论,一个没有结果,只会给自己添堵的悖论。
裴廷清突然失去了所有辩解的力气,他点点头,薄唇泛着白色艰涩地说:“对,确实不能怎么样,你让我冷静冷静,过一会就没事了。”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说完后疲倦地松开裴姝怡的下巴,随后走到柜子那里,拿出衣服开始往身上穿。
裴姝怡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副挺拔的身形,仍是**着,却没有一丝违和感,反而像是上帝雕刻下最完美的艺术品,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人惊叹。
直到裴廷清把衣衫穿好,浑身上下透着裴姝怡熟悉的冷漠和疏离,她的心忽然痛如刀绞,转头看了一眼餐桌上摆放的那束玫瑰花,裴姝怡的眼里渐渐湿润了。
裴廷清拿过房卡,往门口走,背对着裴姝怡说:“早点休息吧。”
裴姝怡一怔,听到门被开动的“叮叮”声响,在裴廷清迈开脚步之前,她跑过去抓住裴廷清的手臂,“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出去找个地方喝酒。”裴廷清仍旧背对着裴姝怡,目光落在裴姝怡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自嘲,“你放心,我不会找其他女人发泄,或是报复你。我说过这辈子只碰你一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这个承诺都不会变。如此,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哦。”裴姝怡像是听从命令一样,在裴廷清的话音落下后,她慢慢地松开了手。
裴廷清心里一阵抽搐般的痛,唇边浮起苦涩的弧度。
他真傻,就在被她抓住的时候,他还期待她能挽留自己,而事实上哪一次她先服软过?每次回头反省检讨的那个人都是他,他太卑微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还会不会首先妥协,但至少此时此刻他的心很痛在滴着血,他要找一个角落去疗伤,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晚安。”裴廷清对站在身后的裴姝怡说完这两个字,他打开门,没有再犹豫抬脚就迈出去。
然而刚走出半步,他的两条手臂就被裴姝怡从后面紧紧抓住,裴姝怡站在那里,脑袋抵上他的后背,低头时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对不起大哥,就算是要喝酒,也不要去外面。”
裴廷清的肩膀微微一震,抿着唇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没有和蔚承树做过,从来都没有,第一次更不是给了蔚承树。”裴姝怡说着,贴过去用两条手臂抱住裴廷清的腰,“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没有出血,其实第二天我也找过了,没有看到,我也很害怕,就特意去查了一下。科普资料上说很多种情况都会使那层膜破掉,比如剧烈运动。”
“而我14岁时出过一场车祸,当时是母亲把我护在了她的身下,但我还是受了轻伤。当然,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扯,总之不管怎么说,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我敢拿我的所有,包括性命发誓,我的第一个男人是大哥你。”
裴姝怡深吸一口气,心里又酸又痛,用了很大力气才继续说下去,“如果你还是认定我和蔚承树发生过关系,始终是你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那么我觉得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再勉强自己,毕竟干净清白,又愿意做你女朋友的人太多了。若是今晚你走出这个门,那么…………”
她慢慢地松开裴廷清,往后退出一步,别开脸泪水汹涌不绝地涌出来,在灯光的反射下闪闪发亮,“那么我们还是结束吧。”
裴廷清的瞳孔一点点睁大,他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整个人僵硬着,动也没有动一下,唯有放在门上的手掌一点点收紧,青筋显露出来。
裴姝怡眼瞧着裴廷清的迟疑,她的心里失望又委屈,说了绝情的话,但真到这一时刻,她却还是试图补救,“在感情里,我也是容不得半点瑕疵的人,你若还是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倒不如忍痛放手。”
裴廷清闻言猛然转过身,“砰”的一下关上门,他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即上前,在阴影处凝视着裴姝怡,沙哑地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解释那天晚上的事?你分明穿着睡衣躺在蔚承树的床上,他也是刚从浴室出来。事实摆在眼前,你要我怎么说服自己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我…………”裴姝怡的话语一顿,清楚地看到裴廷清表情里的那一抹失望和讥讽,裴姝怡努力地忍住泪水,低下头咬着唇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我给自己下了药,因为我担心自己不能接受蔚承树,而事实结果是他抱着我到了床上,真正要做时,我还是害怕了。”
“我发现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不能让其他的男人碰我。”裴姝怡说着抬起脸,用那双装满泪水的眼睛凝视着裴廷清,这一刻她终于还是有了勇气,“你知道吗大哥?可笑的是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想的竟然是你,如果真有那么一个男人的话,那么也就只有大哥你,所以我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推开了蔚承树。”
裴廷清听完这一番话,他整个人处在震惊里,变得哑口无言,目光锁着裴姝怡,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反正自己的那点心思都暴露出来了,裴姝怡也不再隐藏,她走过去抚上裴廷清的脸,从眉毛到鼻梁,最后落在裴廷清的薄唇上。
她用手指描绘着他优美的唇线,流着泪哽咽地说:“大哥,不仅我身为女人的第一次给了你,就连我的初吻也给了你,你更是除了我的父亲外,第一个牵我的手,抱我的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