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和宁怜梦从机场离开后,宁怜梦要求去一趟医院,在医生给她处理被打得红肿的脸时,她咬牙切齿心里不停地骂着裴姝怡,而裴廷清负手长身玉立在一扇玻璃窗前,从高处看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大雪,映入宁怜梦眼中的侧脸轮廓俊美无俦,光是看着她心里的怒火就消去一大半。
霍惠媛打电话给裴廷清,裴廷清没有接,她只好打给宁怜梦,问他们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了,怎么这个时间还没有回去,宁怜梦收起手机跟着裴廷清一起走出去,站在门口的大雪里等着司机把车开来。
宁怜梦靠过去挽住裴廷清的手臂,裴廷清屹立在那里高大的身形岿然不动,在这时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撑着伞走过来,手里提着超市的包装袋子,应该是去买什么了。
宁怜梦也看见裴姝怡走向医院这里来,眸色骤然一寒,裴姝怡是不是在跟踪他们?怎么他们在哪里,裴姝怡也在哪里,她裴姝怡还真在谋划着什么吗?宁怜梦心里这样想着,手下却是更紧地抱住裴廷清,自然而然地依偎到裴廷清的肩上。
裴姝怡顿了一下脚步,大雪纷纷扬扬模糊了视线,那站在白雪中的一对男女仿佛入了画,唯美安静,裴姝怡的心口顿时一阵刀绞般的痛,隔着几步的距离淡淡地对裴廷清颌首。
雪花落在裴廷清墨色的头发上,他微微垂下眉眼算是回应裴姝怡,像是他对待其他向他问候的人一样,如此高贵有礼、云淡风轻。
随后黑色的车子停在他的身边,宁怜梦先坐了进去,裴廷清也跟着坐在后面,吩咐司机开车,他打开笔电处理着事务。
宁怜梦从后视镜里看着裴姝怡并没有留恋,而是直接走进了医院,她蹙起秀美的眉毛,反正裴姝怡回来必定是有所企图,她要在暗中让人跟踪监视裴姝怡和她的儿子,在适当的时间对他们下手。
宁怜梦望过裴廷清一眼,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她沉不住气立即拿出手机把讯息发过去,随后返回身再次挽住裴廷清的手臂,脑袋靠上他的肩膀上,宁怜梦安静地看着裴廷清工作时的样子,尤其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别提有多好看了。
回到裴家后,霍惠媛注意到宁怜梦的脸上一片青紫,她担忧地问:“脸怎么了?”,霍惠媛的目光放在宁怜梦挽着裴廷清手臂的姿势上,而裴廷清的表情始终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排斥,这让霍惠媛也无法判断裴廷清是不是爱上宁怜梦了,反正宁怜梦总是说裴廷清各方面都很好。
霍惠媛这样一问,宁怜梦刚压下去的怒火立即上来了,她猛地抽回手臂,那架势好像若是裴姝怡在面前,她就要抽上裴姝怡一样,恼恨地说:“还不是裴姝怡那个婊…………”,话说到一半见霍惠媛蹙起眉头,宁怜梦连忙改口,“没什么,不小心被外面的野猫抓伤了,妈你不用担心,廷清带我去医院处理过了。”
霍惠媛点点头,等宁怜梦先去了餐厅,她走过去问正在脱外套的裴廷清,“姝怡回来了?”
“嗯。”裴廷清也只应了这一个字音。
他本来就太过沉默寡言,这三年来更是鲜少说话,就算跟霍惠媛的对话加起来也绝对不超过二十句,这样的裴廷清让霍惠媛放心,同时也很担心,她怕裴廷清又是心理上有什么毛病。
裴宗佑还没有回来,裴廷清和宁怜梦坐在一起吃过晚饭后,他放下筷子长身而起,宁怜梦见状连忙问他:“你去哪里?”
裴廷清平日里太忙,具体都在做些什么,宁怜梦并不知道,但她更关心的是夫妻之间的房事,如果说性能征服女人的话,那么宁怜梦不得不承认,她在洞房那晚就被裴廷清征服了,而这几年间偶尔的欢爱中,她更是体会到了欲仙欲死的感觉,被裴廷清完全驯服。
“书房。”裴廷清淡淡地说过这两个字后,他就去楼上了,而宁怜梦回房间等他,过了不久方管家敲门进来,告诉宁怜梦裴廷清带回来了一种香料,点燃后有助于睡眠,并且香气袭人。
宁怜梦就让方管家点上,从浴室洗过澡出来后**着躺在被子里等裴廷清,但过了十分钟宁怜梦就睡着了。
裴廷清在十一点多时回到房间,香料燃完了,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香气,裴廷清没有多做停留,走过去打开窗户跳下去。
半个多小时后,裴廷清坐在了无间岛上的某个山顶,他的一条腿支起来,手肘搭在膝盖上,优雅而又好看的姿势,而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只露出薄唇和下巴,线条弧度皆是流畅完美。
雪仍旧下着,裴廷清的身后站着撑伞的小男孩,看上去也不过三四岁的样子,裴廷清侧眸注意到李绍轩的手在发抖,寒风中他低沉开口,“冷吗?”
李绍轩闻言越发挺直脊背,咬着的唇泛起青紫色,并没有回答裴廷清。
“冷,也要给我继续站。”裴廷清波澜不惊地说,从最高处往下眺望着。
于是他们一大一小,裴廷清坐着,李绍轩撑着伞在后面笔直地站着,风雪交加中宛如两尊雕像,如此便又是一夜过去。
几天后的晚上,裴姝怡和项宇曜应邀参加某商业酒会,八点多时裴廷清和宁怜梦也来了。
裴廷清穿着黑色的西装,衬得身形高大、宽肩窄腰,如果说三年的裴廷清还是眉眼清隽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那么如今的他却更像是洗尽铅华、观尽沧桑万年,眉眼疏落波澜不惊,不锋芒、不阴鸷,而是举手投足间便是那种江山易变的王者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