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廷清是你和赵伯母的儿子,我想儿子身陷牢狱,赵伯母肯定很着急,而伯父你暂时不要救廷清,赵伯母是聪明人,肯定会来找你。如此你就可以向赵伯母提出条件了。”
“我想为了救儿子,你的要求再过分,赵伯母也会答应吧?”宁怜梦说到这里,眼瞧着裴宗佑的脸色突然沉下去,她心里顿时一颤,面上强作镇定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赵伯母这样的出身,自然不能成为裴家财阀的长夫人,伯父就不用给她名分了。”
宁怜梦这话说得也算委婉,其实最难听就是逼迫赵兰蓉做裴宗佑的地下情人,而裴宗佑虽然确实喜欢赵兰蓉,但他不能顶着外界的压力和舆论跟霍惠媛这个正妻离婚,而娶赵兰蓉,裴家那些人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若不然代价就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那么对比起来,江山和美人,他当然选择江山,而此刻宁怜梦这个是太好的计策,裴宗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伤痛,抿了抿唇他沉思着问宁怜梦,“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太卑鄙了吗?”
私心里他不想逼迫赵兰蓉,若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
宁怜梦以为自己大言不惭了,心里顿时很慌乱,但观察着裴宗佑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在生气,宁怜梦咬了咬唇,伸手过去给裴宗佑添了一杯茶,“对于自己爱的人,我觉得适当用些手段也很正常,我对廷清就是如此。有时候谈感情确实需要智商,这是一门艺术不是吗?”
裴宗佑的眼睛里浮现出笑意,他喜欢宁怜梦这种性子,有心机又能收放自如,裴家财阀未来的少奶奶不能没有心思,比如霍惠媛其实很聪明,只是他可以控制霍惠媛,而他觉得裴廷清也可以制得住宁怜梦,所以在可以掌控的情况下,他允许宁怜梦耍点小手段。
离开茶餐厅后,宁怜梦为裴宗佑打开车门,浅笑着鞠躬跟裴宗佑道别,裴宗佑坐进车子,拿出手机看到赵兰蓉打来的电话,他回拨过去。
刚接通赵兰蓉就在那边开口问道:“廷清入狱也有两天了吧?你到底要不要救他,什么时候救,怎么救?”
面对赵兰蓉的焦躁不安,裴宗佑的唇畔则是不紧不慢的,“晚上见一面吧。”
***
几个小时后裴姝怡和杜诗娴就回到国内了,蔚承树开车过来接她们,杜诗娴让裴姝怡这几天先住在他们那里。
裴姝怡找借口拒绝了,蔚承树和杜诗娴只好把裴姝怡送去某家酒店,叮嘱若是有事了,就再找他们,然随后离开了。
裴姝怡等蔚承树的车子看不见了,她返回马路拦了出租车,让司机把她送去之前她和裴廷清的那个住所。
她心里清楚既然宁怜梦叫她回来了,必定是要跟她谈什么条件,她也等不了那么久,还在车子上就把电话打给宁怜梦,开门见山地说:“我已经回来了,找时间见个面吧。”
“你急什么?我想到现在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是我把你们的事告诉了裴宗佑,并且提供了有力的证明给他。廷清入狱,当然是裴宗佑和裴家那么大的势力才能救,所以要跟你谈条件的不是我,而是裴宗佑。你也知道他很忙,时间不是说安排出来,就能安排出来的,尤其还是浪费在你这种女人身上。”
裴姝怡在飞机上就想到了这一切,而不管裴宗佑提出多少条件,其中之一必定是让她离开裴廷清,这点她做不到,而裴廷清对这段感情如此执着疯狂,怕是宁愿死,也不会让她放弃。
既然如此,若真是没有办法的话,她就跟裴宗佑一直耗下去吧,毕竟裴宗佑不可能不救裴廷清。
当然,裴宗佑还要拿她来威胁裴廷清,所以裴宗佑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她至少还是安全的,另一方面裴廷清并不弱势,肯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电话那边宁怜梦还想说些什么刺激裴姝怡,但在这种情况下裴姝怡仍旧保持着姿态,不再听宁怜梦啰嗦,她就挂断了。
裴姝怡下车后走去别墅的院子,两年半的时间没有回来这里,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裴姝怡在秋千架上坐下来,歪着头贴在秋千绳上,春寒料峭,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裴姝怡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以往她和裴廷清面前有那么多阻碍,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了,她相信这次也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若是明天可以的话,她要去监狱里看看裴廷清。
裴廷清回来后应该一直都住在这个地方,阳台上他的衣服还晾在那里,也不知道被警方带走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只是裴姝怡想想,心里就是一片悲凉。
她把裴廷清的衣服收回来,分别摆放在衣柜里,随后拿了一件他的衬衣走去浴室洗澡。
这个月她的月事直到现在还没有来,只是之前月事也有不准的时候,就没有太在意,毕竟裴廷清一直很理智,控制得很好不可能让她怀孕。
裴姝怡穿着裴廷清的衬衣出来,她很喜欢拿他的衬衣当睡衣,床头的灯开着,在大床上洒下一小片空间,裴姝怡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回忆了很多她和裴廷清过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裴廷清此刻的境地,她的眼睛慢慢地湿润了,泪水顺着苍白的面容流下来。
裴姝怡彻夜未眠。
反正再着急也没有用,第二天裴姝怡还是去了一趟医院的妇产科,告诉医生她的月经不调,对方问她有没有可能怀孕,她坚持说没有,最后还是按照医生的安排,抽血化验了。
不久后裴姝怡拿到结果,一边往医生的诊室走去,低头自己也翻看着,然后见那上面显示怀孕有一个月了。
裴姝怡只觉得头晕目眩,两腿顿时一软,顺着诊室的门栽了下去。
旁边经过的人好心地扶住裴姝怡,“小姐你怎么了?”
裴姝怡浑身颤抖着手脚发凉,闻言迷惘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中年妇女,她似乎不记得上一秒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裴姝怡反应过来后,猛然推开对方,疾步走到医生的桌子那里,也不管还在跟医生交谈的另一个患者,裴姝怡抓着检验单子,直接塞到医生手里,惊慌失措地问着:“医生你帮我看看,我没有怀孕对不对?”
“好。”女医生应着,让那个患者先等一会,她低头看过检验单,几秒后用平静的语气告诉裴姝怡确实怀孕了没有错。
裴姝怡觉得自己被雷劈中了,纤弱的身子又是一晃,她弯下膝盖差点跪在地上时,下意识地用手掌紧紧地按住桌面,眼睛里顿时一片通红。
“医生,会不会诊断有误?”裴姝怡勉力稳住身形,紧抓着医生的手腕,指甲都抠进了医生的皮肉里,哪怕误诊的几率很小,她仍旧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泪珠子在瞳孔里打着转,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医生。
医生见过很多裴姝怡这样的,看她年龄也才十九岁,医生并没有不耐烦,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那么要再做b超检查一次吗?”
裴姝怡却哑口无言,过了一会认命一样,手下慢慢松开了,眼中的泪水猝然间涌出来。
她怎么可以怀孕?
跟裴廷清在一起这三年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裴廷清生孩子,她才十九岁,还在读书,并且还没有和裴廷清成为合法夫妻,怎么能在此之前怀孕?她和裴廷清有血缘关系,他们的孩子会因为遗传基因而有太多无法估量、无法控制的病症,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问题,而生下来后孩子又要受多少折磨?
更何况她爱上的是自己的堂哥,她虽然已经不在乎什么罪孽不罪孽了,但孩子要遭受多少非议和不公平的对待?如此,孩子怎么能快乐健康地成长…………太多太多的原因决定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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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