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的天气就如同人生的际遇一般难测,前一刻还是好好的,现在却下起雨来。
一滴,两滴……一滴滴落在她的头发,脸颊,衣服,顺着她的领口流进肌肤,钻入身体。这个夏日的早晨竟然这么冷。
她环着双臂缩着脖子,赤脚走在雨中,任由雨水冰冷刺激着她的身体,她惨白如纸的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昨夜被贺云海抢来,奋力抗争才免受摧残,体力耗尽,却光着脚走在雨里,这么一受凉,胃部立刻一阵翻腾,摇摇晃晃地走向了路边的大树……
她蹲在树下,狼狈至极。反胃呕吐,加上身体的疼痛,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全身瘫软,头昏眼花,犹如被人丢弃的小猫儿。
她只能感知到自己快要散架了,快要晕过去,可就是偏偏还保持着一丝清醒,让她清晰地承受着痛苦。
她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手机也不知掉在了哪里,她只能走路回去。如涵实在走不动了,靠着这棵树,瑟缩着身子,抖得厉害,浑身湿透的她,刺骨的冷意浸透全身每个细胞,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项链,可爱的kt小猫头给了她些许慰藉,这是逸雪送她的礼物,这一刻,在她最沮丧无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逸雪,只觉得心尖都在颤动,溢出苦涩的汁液。
不远处的一辆车中,贺云飞瞧着这一幕,没有对司机下任何指示,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意欲为何?
“大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司机苦着脸问。他本不想惊动贺云飞,可是车子开到十字路口了,他没有明确指示,他哪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开?
往右边是去公司的路,往左边则是朝着如涵的所在。司机从后视镜能看到贺云飞的视线落在那棵树下。可不知究竟少爷的意思是过去还是不过去?万一少爷这次突发善心,说不定会让那女孩儿上车。
贺云飞俊美的容颜上,薄薄的唇瓣轻轻一动:“往……”话还没说完,他眼中霎时掠过一道寒芒……
只见一辆车子停在了那棵树下。车上下来一个人,朝着如涵走去。贺云飞顿时沉默了,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盯着,眼底泛起丝丝暗流……
待他定睛一看,突然发现这人竟是辰氏的总经理辰逸雪!
“他!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贺云飞惊愕。
如涵忽然感到有人靠近,紧接着被一把深蓝色的伞遮住了,为她挡住了雨水。
如涵一惊,蓦地抬眸……
“涵涵,真的是你!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逸雪以为如涵之前受了打击。才会出门淋雨,并不知道她经历了昨晚的事儿。
如涵懵了,呆滞地望着眼前这个斯文儒雅,笑容和蔼可亲的男人,他难道是天上的神仙吗。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过来解救她!
“小雪花哥哥……你来了……”如涵哽咽的声音堵在喉咙,太多的委屈,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是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两人深情对视。
“走,涵涵,我们回家!”逸雪拦腰抱起如涵。把浑身湿透的她放在车座位上。
逸雪的出现犹如雪中送炭,如涵至少不用再撑着羸弱的身体,光着脚板继续走路。而她不知道这一幕全落在了贺云飞的眼里。
贺云飞面无表情地别开视线:“去公司。”
“是,少爷。”司机很干脆地应答,可心里却不由得好奇……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将那女孩子带走,不知大少爷会不会让她上车呢?
这个问题。他只能闷在心里,不会真的问出口。大少爷如果能让人轻易看透,那就不是贺云飞了。谁都不知道他刚才最初的念头到底是要往左还是往右。
昨晚的一切是那么美妙,他期待着下一次,甚至是永远像昨晚那样。和如涵在一起。怀着对如涵的一丝愧疚,贺云飞回到了公司。
被逸雪带回家时,如涵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浑身冻得发抖,嘴唇惨白,脸色更是吓人。逸雪背她上了楼,让张妈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
在海城,提起辰家,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辰氏”集团。辰家是集团的掌舵人。实力雄厚,深不可测,在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据说自从一百多年以前,国内有“商会”这一组织开始,在本市,辰家祖上就已经是商会的重要成员。直至最近二十多年,商会主席的位置一直都由辰家的人来坐,稳如泰山,无人可撼动。
辰家历史根源扎实,社会关系网盘根错节,它不同于某些一ye暴富或是刚跻身豪门的人,它是屹立一百多年不倒的大家族,历经风雨依旧光鲜照人,是真正的豪门大户,豪门中的贵族。
这样的家庭,除了有着惊人的财富,更有着为数不少的家庭成员。现在是由辰逸雪的祖母郭云坐镇,她除了是现任商会主席,也掌管整个家族以及集团。绝对的权力核心,即是一家之主又是集团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