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不解地往前后左右扫了一圈，掰着手指头数了两遍，一、二、三，一、二、三，屋里分明是三个人，并未见着那个“卫五”，登时，温如玉的背脊静悄悄地滚下了一滴冷汗，他颤抖着声问：“‘卫五’不是人吗？”

蹲在房梁上，暗中保护摄政秦王安危的暗卫卫五，蒙面黑巾后头的冰块脸不禁一垮，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

卫五虽然心眼小了些，但终究还是个尽忠职守的暗卫，他脚下一点，静悄悄地飞了出去，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当然，以温如玉软脚虾似的工夫，自是瞧不见卫五卓约的身姿，更是瞧不见卫五飞出房门前恶狠狠的秋波那一横。

卫五轻飘飘地落在桂花树下，朝着树上拱一拱手，恭敬道：“世子爷，殿下有请。”

皇朝的暗卫都是打小就在内监总署接受训练，死人堆里滚过好几遭的，个个都是武功超绝的高手，保护圣上和主子们不过是暗卫的职责之一，暗卫做的最多的事儿还是刺探和暗杀，如他们这般被秦王殿下亲自挑选出来，能近身保护主子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卫五一直自负工夫不弱，三年前，秦王殿下，不，那时还是三皇子，三皇子初次与暗卫比试，卫五十分之不屑，不就是个养尊处优，连只鸡都没杀过的毛小子吗？若不是圣上吩咐，他才懒得逗个毛小子玩呢！

可比试的结果却是让卫五大吃一惊，顺带着让他对这个不只没杀过鸡，连根鸡毛都没见过的三皇子刮目相看——只有卫一与这毛小子打了个平手，他们几个皆被揍得屁滚尿流！

自那之后，卫五才信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后来三皇子受封摄政秦王，又于西南一役大放异彩，秦王凯旋回京后，卫五才正式到了秦王身边服侍。

方才，他随着秦王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靖远侯世子在树顶上蹲着，本来他想提醒一下主子，可主子的工夫比他还高了一筹，怎会没有察觉到树顶上蹲了个抖成了筛子的世子爷？作为一名合格的暗卫，卫五静悄悄地闭了嘴。

“你……你是卫几？”树顶上，靖远侯世子赵岳哆哆嗦嗦地问。

“属下卫五。”卫五听着赵岳哆哆嗦嗦的声音，不禁怀疑，难道自己在总署里待得久了些，京里的贵族们又兴起了半夜爬树的新乐子？卫五摇了摇头，唉，贵族的圈子真真儿是难以理解。

“卫……卫五，你上来。”赵岳身子一歪，抱住了树干。

“是。”卫五身轻如燕，轻轻点上了一截手指头粗的树杈子，如风吹过，桂花树微微晃了一晃。

“你别乱动！”赵岳猛然一喝。

卫五瞧着浑身发抖的赵岳，满腹惊疑，听说这赵世子是殿下的师兄，功夫自然也该不错的，怎地他竟是个痴傻，不晓得用内力驱寒吗？瞧瞧冻得，脸都发青了。

卫五满怀同情地拱一拱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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