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宴发生的命案最终不了了之,毕竟只是一个丫鬟的命,原是根本就无需在意的,不过是因发生在宫中罢了,又是发生在本应欢欢喜喜的皇家春宴,才引起皇帝一时的怒气。春宴过后,至于临沫儿,皇帝早已把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自然也不关心她是否还在水牢里。
临宸甚是了解这位九五至尊,才会暗地里让三皇子把人带走。
此时,清欢正在云岘馆的书房中执笔写字,字如其人,甚是淡然潇洒,清秀怡人。临宸浅浅微笑一旁为她研墨,偶尔提点她两句。
“表哥,宰相最近有动作么?我听你身边人说春宴时他跟你说了些语意不明的话。”清欢像是随意闲聊,
临宸起初是不打算跟她说这些的,陪她重生,原本就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生活一世,然而,却不想她从嫁进宫到现在如此执着,于是也不再瞒她:“你知道我不是皇后亲生儿子,”“嗯,”清欢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写字,“祖父寿辰那时无意间听见的,却不知那男子...嗯...你爹爹是谁。”
“那人是宰相的儿子夏至铭。”
笔锋一转,顿时墨汁湮了一大块白纸。
清欢神色不明,她转身去看一旁的临宸,他却面容淡然,似乎什么都没有影响他。
似乎察觉到她在看她,他只笑:“怎么?”清欢转回身,装作若无其事,“没事。”心里却仿佛有万丈波浪在翻涌,他是宰相的孙儿,却是皇帝名义上的儿子?宰相是与皇后狸猫换了太子,把皇家血脉换成了自己嫡孙,还想吞掉自家......
想到宋家,她顿时眼神警觉,临宸与宰相有血缘关系,那么他又为何会不计回报的答应护住宋家?她的眸间若有风云起涌,极为不安,心里也防备起来身旁这个男子,不料突然一阵晕沉袭来,与她新婚那时的不适感觉一模一样。她无力的搁下笔,一手撑住桌子,紧紧皱眉,“怎么了?”临宸顿时扶住她的身子,神色紧张,看向她,她一双原本清丽的眼眸微微眯着,眉心紧皱,神情恍惚,临宸更为担心,却听她质问道:“你明知宰相是你祖父,为何在我面前做出对付他的样子?”
他并没正面回答清欢的问话,只小心翼翼的扶她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你先歇息一会,别担忧这些,他与我无关。”
清欢咬唇,死命克制住自己不要被心里另一股力量控制。她看向临宸,他神色担忧,眼底的情绪倒是真的。
“我先出去唤人宣御医。”他正欲出门,却一下被几近虚脱的清欢拉住衣襟,他顿了顿,回过身,神情温柔:“乖,只一会我就回来陪你。”
清欢也不明白为何会拖住他,只是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被他们看出来自己昏沉的原因,这件事得瞒着。于是柔声道:“表哥,别去,我没甚大事,有些累,休息会便好。”
临宸终是没去成,陪着她。清欢强撑着不要昏睡过去,躺在他怀里,心里对临宸的敌意却一点一点消失,似乎刚刚的防备只是一种错觉。
“噔噔噔......”书房外有人扣门,临宸看了一眼怀里的清欢,随即轻声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