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睁圆了眼睛,“是吧,我没说谎吧。他今年才多大啊,属于青春萌动。我躲开一段时间,他也就不会再瞎想了。”
“未必。”司徒律让她别想得太好,被他人盯上,或许还有回转之地。被皇上盯上,那谁也没办法。
“多谢将军大人的关心,小女子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成了,我回太医院了,拜拜。”眉眼弯弯灿若朝阳,元初寒挥挥手便大步离开。
司徒律双手负后,漆黑的眸子恍若古井,无风无波。看着她走远,他才离开。
有大内侍卫傍身,元初寒在太医院再次成了焦点。
皇上将大内侍卫调派给一个太医,这其中值得琢磨的可好多好多。
暂代院判的吕子恒什么都没说,其中是怎么个原因,他只要稍稍猜测就能猜出来了。
这样也好,免得他也担忧,他在这太医院做院判,还让她出了事儿,在丰离那儿真无法交代。
招摇了一天,下班时大内侍卫一直将元初寒送到景华门外。
丰芷爵本来是命令他们一直将郑太医护送至家,但她扬言说不用,他们便也不再相送。在宫里她不出事儿就行,出了宫门,出事儿了也不是他们的责任。
元初寒在宫里招摇的事情丰离自然知道,当晚回府便询问她这蠢笨的脑子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
“喂,说话就好好说行不行,攻击我的大脑有意思么?我是一时之间想不出这种主意,司徒律提议的。”揪扯着盘子里的水果,元初寒一边挑着眉梢幽幽道。
“司徒律伤势如何?”扫了元初寒一眼,丰离自是知道她和司徒律单独关在房间里的事儿。
“还好,不算大伤,我给他缝了几针,估计很快就会愈合的。所以,作为我给他治伤的酬劳,他便给我出谋划策。”瞧他那一副不太关心但是却支楞着耳朵在听的样子,元初寒就不禁的撇嘴,假惺惺。
“主意不错。”丰离给予赞赏,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赞赏,并不是反话。
撇嘴做鬼脸儿,元初寒拿起个苹果咬了一口,“司徒律将齐王的爪牙都带回来了,齐王的罪也该定了吧。眼下小皇上马上大婚了,再不定罪大婚都要推迟了。”
“明日刑部再审。”丰离将折子收起来,他也批完了折子。自从丰芷爵亲政以来,他轻松了很多。
“就是不知齐王能不能保住命。”通敌谋反的罪名和忠毓王可不一样。
“皇上大婚,自会大赦天下,他死不了。”起身,丰离弹了弹华袍上的褶皱,随后绕过书案走过来。
“可惜了。”元初寒啃着苹果一边摇头,一个忠毓王没死,齐王也没死,不管怎么说,得死一个威慑天下才行。
“不管别人可惜否,你今天可有可惜的事?”旋身在元初寒身边坐下,丰离抬手将她手上的半个苹果夺走。
“你什么意思?”边问,元初寒边伸手去夺那苹果,丰离直接举高手,让她碰不着。
“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为人妻的身份了。”抓住她那只抢苹果的手,丰离随手将那半个苹果扔回果盘里。
“你又开始了,一天不和我吵架你就难受是不是?”跪坐起身,元初寒抓住他的手腕解救自己的手。但拼力气拼不过他,就直接上嘴,白牙闪闪,咬他的手臂。
丰离动作快的闪开,元初寒正好寻着机会,一把掐住他颈项。倾身而上,直接将丰离压倒在软榻上。
一屁股骑坐在他腰上,元初寒掐着他脖子,满眼自得,“舒服不?不然老娘我再用力些。”
丰离双手扣在她腰上,猛的一个用力,便将骑在他身上的人翻倒。身体覆上轻易的压在身下。
挺拔颀长的身体用力,被压在底下的人就开始大叫,蹬腿儿,一脚踹翻了软榻旁的小几,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书房里乒乒乓乓,还有元初寒的叫声,怎是一个热闹了得。
外面的护卫听得清楚,各自的对视一眼,然后开始屏蔽杂音,当做听不到。
再审齐王,此次证据更多,因为司徒律带回了关岭的守将等一干人。
都是齐王的爪牙,每个人只要说出一点什么来,就对齐王更加不利。
新鲜的是,此次审讯,再次到场的西番太子苏晏开口说话了。上次,他可是从出现开始就睡觉,睡到审讯完毕。
苏晏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却无法反驳。他说的庆王是他的弟弟,不是同母,并且野心十足。
此次和齐王暗中勾结,便是想借大齐之力谋害于他。此次,多亏大齐皇上明察秋毫,不仅没让庆王的阴谋成功,而且他还从落网的齐王这里得到了证据。待得他回了西番,便能一举将庆王拿下。
所以,为了表达他的谢意,献上了三样旷世珍宝。一是致谢,二是恭祝小皇上大婚。
这一番,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西番太子的假情假意,颠倒黑白的本事。
那西番的庆王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事,隔着千山万水躺着也中枪。
虽苏晏假情假意,可是他送的三样旷世珍宝却是真的。深海珊瑚,红彤彤的颜色,如一座假山那么大;极品夜明珠两颗,绿幽幽的,成年人拳头那般大,圆润无瑕疵;还有一块千年血玉,极为罕见,血红的颜色浸透玉身的每一寸。
这算得上大礼了,一时间宫里都在议论。
元初寒自是也好奇,这古代的珍宝都是货真价实的,绝对没有掺假一说。苏晏这么大手笔,不知会怎么讨要回去。
凭他那小人的本性,元初寒可不觉得他会只付出不要回报。
元初寒这猜测,真真的准儿,那边圣旨下去将齐王幽禁到千光寺,西番太子苏晏就进宫了。
西番太子排场大,进宫见皇上,整个雀台都给让了出来。
设下了筵席,尽管没有歌舞,可是却有乐师奏乐,青天白日的,雀台丝竹之声飘渺。
还未走到雀台,元初寒就听到了丝竹声,放慢了脚步,她踌躇着眼下是不是该忽然晕倒,以躲过苏晏。
顺公公站在一边,瞧着元初寒踌躇不前的样子,他也叹口气,“郑太医,请吧。”他奉丰芷爵的旨意去请元初寒。而显然的,这也不是丰芷爵的意思。那苏晏来了之后便说身体不舒服,要找太医院的郑太医。还说第一天抵达帝都水土不服,就是郑太医给看的,医术了得。
丰芷爵心里明镜的知道苏晏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将元初寒找来。
看了一眼顺公公,元初寒啧啧两声,“所说的兔死狗烹就是我这个状态。”
“郑太医,这不是皇上的意思。依奴才看,一会儿您就抱病,躲一时也是躲。”小声,顺公公给出主意,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小棋子。将帅在关键时刻,是会抛出小棋子的,所以为了保命,小棋子得自己想办法。
眨眨眼,元初寒不再说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着丰芷爵的面,她还真不信苏晏那个风骚怪会杀了她。
走上雀台,这是宫里举行宴会的地方,宫殿偌大,富丽堂皇。
殿中,丰芷爵坐在最上首,一身明黄,少年如玉。
右下侧,宽大的椅子上,一个一袭紫色华袍的人斜倚在上面。同色的锦靴,还张扬的镶着宝石。玉带华丽,泛着流光。
一张脸男生女相,妖艳魅惑,狭长的眸子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他坐在那里就让人倍感压力。更别提被他的眼睛盯上,恍若被针刺一般。
“臣,参见皇上。见过太子殿下。”装装样子的屈膝,元初寒的见礼没什么诚意。
“不必拘礼,郑太医,太子殿下身体不适,你给瞧瞧。”丰芷爵微笑着,可是细看,那笑意并未入眼。苏晏那时和陈世子在宫中晃悠时他就见过,眼下又岂会认不出。
元初寒抓住陈世子,顺带着将他也抓走了。这会儿他以西番太子的身份专找元初寒,目的为何不用猜。
深吸口气,元初寒抬眼看向苏晏,他眉尾微扬,妖孽无双。
“皇上,臣今儿也不舒服,还是着其他太医给太子殿下请脉吧,免得将臣的病传染给太子殿下。”盯着他,元初寒不由得皱眉,看他那风骚的样子她就不顺眼。
“如此的话,就将赵太医宣来吧。”丰芷爵立即道。
“无事,本殿不怕被传染。皇上,本殿就信郑太医。”苏晏摇摇头,眉眼含笑,怎是一个惑人了得。
话到这份儿上,丰芷爵也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