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先带着左左上了出租车,海城的中午比较热,外面零上三十四度左右,吴哥在关上出租车门的时候,细心地看了一眼出租车上的服务监督卡。舒骺豞匫
“吴叔拜拜。”左左不舍地跟吴哥说再见。
顾暖对吴哥笑了笑,让左左坐好,出租车离开时,左琛还没从健身馆里出来,顾暖在想,左琛与左茵在说什么,明明跟她有关。
“妈妈,你为什么不回外婆家?”左左仰头问。
“马上就回去了。”顾暖说彗。
左左虽小,但对某些事情也是好奇的,不光是对妈妈为什么这段时间不回家好奇,也在琢磨爸爸为什么都不带他和妈妈吃晚饭,为什么他不能和妈妈一起去爸爸的家里住,以及,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相处方式不一样?
左琛的电话打来过来,顾暖瞧着半晌,按了接听键,又挂了。
“妈妈,不要按红的那个。”左左纠正龄。
顾暖对儿子扯出一抹笑,小孩子毕竟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顾暖很不喜欢左琛有事瞒着她,尤其是跟她有关的事情。
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左琛的号码,过了许久,顾暖接起。
“你怎么了?”左琛问,不明白她为什么第一次接了,又挂了。
“没有,按错了。”她非常想说,在要求别人完全信任你之前,能不能做到凡事坦承与透明?可是罢了,他若是想说,不用她问。他不想说,强问出来的意义也就不同了。
左琛沉默了片刻,“晚上有时间吗。”
顾暖用左琛无法回旋的理由拒绝,“明天我要见你妈妈,今晚我想早点睡,养足精神,总不能这幅样子去见她。”
“样子?我看很好。”
“是吗?”
左琛轻叹,“顾暖,在上面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多想,只是让你注意安全。”
顾暖摇了摇头,“你说的很多话我都不愿多想,我怕我想不明白,也怕一不小心分析错误。发生过的许多事情都是教训,我不是小孩子,我有分寸。”
他应该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所以无法接她的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像遭遇过惨烈的情感背叛,所以顾暖格外小心开始与左琛这段恋情。在最近这段日子里,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顾暖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事事少不得多加提防。
海城哪里危险?车多,她又不傻往车上撞,怕林唯唯?巴不得林唯唯此刻站在她面前!
左琛在上面时,让吴哥下来送她们回家,顾暖拒绝了,心里不是滋味,左琛可以随便对谁呼来喝去,别人也不可以有一句半句怨言,在他那方看,这是吴哥该做的,但顾暖自认消受不起,在吴哥眼中,她的身份是什么?左琛的情人?没有左琛在时,顾暖很抬不起头。
生气的原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左琛有些事对她刻意隐瞒。
左琛说,不准她去外面乱走,顾暖心里更加不好受,你左琛有你不能被人知道的私事去做,就这样半字不交代说走就走,凭什么管着别人去干什么?不知道这个人十分好奇并且担心你在做的事吗?
顾暖承认,自己有些被左琛那晚在体育馆那话吓着了,两年的时间,他在干什么呢?
“反正他不是去会情人就行了。可是他和他姐能说你什么啊,还不告诉你?”孙冬乐问。
左左,顾暖和乐乐,三个人来吃自助烤肉,左左在那竟是吃一些没营养的,顾暖一边烤肉一边叹气,“我就是不清楚他们说我什么才好奇,我以为挂断后他能告诉我,可是一个字没说。”
乐乐只能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他也是关心你。”
“不是,跟这都没关系,他的好我看得见。”顾暖拿纸巾给左左擦了擦嘴角,转头对乐乐说,“知道吗?左琛是怕我和林唯唯单独遇见,有些事我不说,左琛心里都清楚明白,可是如果怕被人欺负我就得天天躲起来活着,那我成什么了?如果一点自由都没有,他说让我在门里,我就不能走出来一步,我想我无法接受他。”
“他是怕你遇见林唯唯吃亏啊。”乐乐叹气。
“从她身上吃过亏,我会格外小心,现在我跟她就算不是因为一个男人,也结了牢牢实实的怨,只是还没有正面交锋而已。”顾暖觉得最近心口偶尔就会刺痛,很不舒服,也许是经常心情压抑导致,可是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如果电梯事件真的是林唯唯做的,顾暖想,以后,怕是要跟林唯唯彻底杠上了。
二十多年来,虽然没有坏过谁,但也受不得大欺负,从前沈晓菲可恨,可是顾暖知道乔东城心里装着的是谁,是自己,所以分手时的某几句话,导致沈晓菲这么多年都无法走近乔东城的身边。后来沈晓菲能嫁给乔东城,也是因为她吃药逼得乔东城无路可走吧。
可是若她执意不想让乔东城娶沈晓菲,当时也是会有办法阻止的,只是想到那个小果果,无辜的小女孩,那就算了,就先这样吧。
从此如果井水再次犯了河水,一切另算。
男人的心,男人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在没有到了最后,除了说这话的本人,旁人还真是不好判断,顾暖现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处理好复杂的关系圈,那索性就不去刻意处理,在最乱的时候,除了以儿子为中心,爱自己,爱儿子,别的暂且都操不起那个心。
孙冬乐倒不担心顾暖会吃太大的亏,一方面有左琛,一方面顾暖也不傻,想了半天,孙冬乐问,“他说那个两年干嘛啊?怪吓人的。”
顾暖继续摇头,厌恶极了这种完全不清楚左琛内心想法只能摇头的感觉。
“他那天的意思,是让我等他两年,两年后也许万事顺利在一起了,也许就分开了两个地方,再也没有交集。他瞒着我很多事,真真假假我不好说。”顾暖感觉自己在赌博,心里期盼能赢,但又怕极了会输。
“如果这两年你爱上了别人怎么办?”乐乐问。
“有左左这个筹码,你认为左琛能许吗?”顾暖顿了顿,“还有一种可能,左琛不再爱我,也就不会再管我爱谁,或者谁爱我。”
“别悲观啊。”乐乐盯着顾暖的眼睛。
顾暖看了一眼全都听不懂的左左,紧紧地低着头,伤感中笑的眼睛里晶亮,“没有悲观,说的事实啊。”
左琛的车停在婚纱摄影店外,出来时,他打开车的后备箱,左茵把一小箱子东西放进去,问,“这就走了吗?打算怎么处理?问问她吧。”
左琛手里拿着车钥匙,皱眉,关上车的后备箱,“改天问吧,去哪,送你。”
左茵搭了左琛的便车回家,路上左茵忍不住问,“阿琛,你认为安森值不值得信任?他是我引荐给你的,我这原来满满的信心,现在没谱儿了。”
左琛轻笑,“秦安森没理由出卖我,这个项目落定,算是计划正式迈开了一小步,这中间,我会留意秦安森的一举一动。”
左茵非常担心。
晚上,左琛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不想回去一个人的地方睡觉,白天可以忙碌度日,晚上就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办,嘴边叼着一支烟在抽着,双手翻看着办公桌上的照片,很多年前的旧照片,除了外面的两张有点旧了,里面压着的都还崭新。
有顾博的照片,这个男孩就是六七年前的顾博吧?住院期间照的,是在病房里。还有街上拍的景物,建筑物与车辆还有行人,拍的角度非常好。
不意外,左琛从许多照片中,看到了那张拍到了他的车的,路边,车里,有他和林唯唯,从照片中看,拍摄者并非是想拍这车,自然照片上也没有显示他和林唯唯的半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