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拉着叶明月很是缠绵缱绻了一会儿之后,叶明月便不理会他的哀嚎,推开他起身走开去寻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子过来。
淡绿色的杭绸手帕子,其中有一角绣了一枝白花黄蕊的折枝梨花。
沈钰望着那支折枝梨花,抬头笑着问道:“这是你自己绣的?”
叶明月嗯了一声,又拉过他的右手来,拿了这块手帕子,仔细轻柔的将他四根尚且还有血迹的手指都包扎好了,打了个蝴蝶结。随后又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好好儿的发什么疯?纵然是你的皮再厚,可还能厚过墙?竟然用自己的手那样重重的去捶墙。可见你就是个傻子。”
沈钰乖乖的听着她的数落,又伸手揽着她的腰,顺势就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了。
叶明月挣脱不开,也只得由着他了。心里却在想着,这沈钰当真是给他一些儿颜色便立时就要开染坊的人。
从方才至现下,他可是恨不能如同个连体婴儿一般的跟随着她,去哪都要跟着。
不过说是嫌弃着,心中却又满是甜蜜。
一转眼却见沈钰低着头,只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手上包扎着的那块手帕子,她便问道:“你只管看这个做什么?”
沈钰闻言抬头,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圆圆的绣艺实在是好,难怪太后和德清公主都要叫你给她们做绣活。你看这支梨花,虽然是绣在手帕子的,可却如同是真的一般,我仿似都能闻到梨花的清香呢。”
叶明月便也笑,只是却是皮笑肉不笑。
“我可不晓得你的嘴竟然是这样的甜。难怪哄的徐姑娘跟在你身后一口一个钰哥哥的叫着你。”
对于当日在广德侯府里见到的徐妙兰扯着沈钰的衣袖子叫他钰哥哥的事,叶明月可是耿耿于怀。
沈钰当下便慌了,低头一口口的轻啄着她的双唇,笑道:“她叫的再好听,哪里有圆圆叫的好听?来,圆圆,再叫我几声钰哥哥。”
叶明月不说话,只是探手到他的腰间,伸了两指拈了一块软肉,然后用力的一拧。
沈钰当即就痛的呲牙咧嘴的,忙开口讨饶。
叶明月便冷笑道:“先时你不是挺能耐的么?用手去砸墙都不晓得痛,怎么现下这点子痛就开口讨饶起来了?”
又秀眉一样,打趣着他:“沈大人,你这样可不行啊。”
沈钰真是爱死她这幅样子了。当下他伸手捉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边一下下的亲吻着,又笑道:“那不一样。我晓得圆圆的心中是心疼我的。但凡我叫痛了,你必然就舍不得再继续的拧我的,是不是?”
一面又低声的叫了好几声好圆圆。
叶明月实在是对他这幅死皮赖脸的模样没有法子,但虽然她面上冷着一张脸,心中却也受用。后来听得沈钰只不住的叫她好圆圆,乖圆圆,求着她叫他钰哥哥,掌不住的就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钰哥哥,”她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沈钰立时只喜的眉笑颜开。只是他满上的这笑意还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随后竟然是听得叶明月在开口撵人了,“我说你也来了这许多时候了,眼下你是不是该走了呢?现下黄鹂和翠柳她们虽然是被我支走了,但指不定她们什么时候就会过来呢。到时若叫她们看到你在这里,那可怎么办?”
沈钰就笑道:“什么怎么办?看到了正好,我立时就去跟你爹娘提亲,然后就娶了你回去,你说好不好,圆圆?”
叶明月通红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又问道:“我爹爹,他,他现下如何了?”
叶贤嘉进了诏狱也有近十日了,虽然晓得沈钰必然不会为难他,但叶明月心中还是止不住的会担心。
沈钰明白她心中的担忧,便安抚着她:“你爹爹好着呢。我让人特地的收拾了一间干净的牢房给他住着,日日最好的酒肉给他吃喝着,今儿下午我还刚去看过他,竟是比刚进去的那日瞧着还白胖了一些呢。”
叶明月听了,先是笑,后来面上神情又哀伤了起来。
即便是沈钰不为难叶贤嘉,可叶贤嘉也总不能在诏狱里待着吧。那两件江南赋税和西北军饷的案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呢?又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查清楚?
沈钰瞥见她面上哀伤的神情,立时便明了她心中的想法。只是这样的两件案子也不能同她说的太细,当下只道:“你放心,这两件案子我已经查的有些眉目了,应当是与你父亲无关的。接下来这些日子我会好好儿的查,争取早些儿将这案子查清楚,到时只要证明与你父亲无关,自然会将你父亲无罪释放的。”
叶明月勉强牵唇一笑,道:“虽然是如此说,但你也要好生的顾着自己的身子,不要累着自己才是。”
旁的不说,现下沈钰眼下还有淡淡的一圈乌青呢,想来这些日子为着查着两件案子也没有睡好。
沈钰这些日子确然是劳累,但现下听得叶明月这样关心的话语,只立时就觉得什么劳累都没有了,反倒还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我这样的辛劳,圆圆可有什么奖赏?”
一壁就将自己的右脸颊凑了过来。
叶明月真真是对他无可奈何。当下忍不住的笑了,又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眉眼带笑的低低叫了一声:“钰哥哥。”
声如黄鹂初啼,清脆娇媚,又嫩又蜜。
沈钰当下真的是什么劳累都没有了,只咧着嘴乐的都快要找不到北了。
忽然又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圆圆,我晚饭还没有吃呢。”
叶明月闻言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