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紫苑一字一句的对着顾宇吼着，顾宇的脸色青白交错，不断的发生变化。

他从最初的企图劝唐紫苑，到最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脸色里的疲惫显而易见。

所有的解释都变得徒劳。

……

而在一旁的听了很久的苏念，有片刻的恍惚，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么多年，她喜欢顾宇只是一厢情愿，原来顾宇和自己做男女朋友也是有目的的，原来她真的成了人家的第三者。

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苏念顿时有些心塞。

——

终于，唐紫苑在激动地情绪里，发现了苏念：“我就知道，你今天出来是和这个小妖精约好的！”

苏念：“……”

二话不说的，唐紫苑直接冲了上来，扬手就想给苏念一巴掌。

苏念的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人，顾宇已经更快的扣住了唐紫苑的手腕，脸色跟着越发的阴沉。

“顾宇，你……”

“回去！”顾宇一字一句，异常森冷，“紫苑，回去！”

“我不回去，我今天非要弄死这个小践人！”唐紫苑发了疯。

顾宇就这么看着唐紫苑：“回去和分手，你选一个。”

很冷很冷的口吻，完全没任何商量的余地，这样的顾宇，不仅是唐紫苑没见到，包括苏念都不曾见过。

唐紫苑在惊愕之中，怨毒的看向苏念，然后愤恨的甩手，这才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她走远了，顾宇才抱歉的看向苏念：“念念，我很抱歉。”

苏念的表情很平静：“你要在这里和我谈吗？莫名成了第三者，我不想再成为别人的娱乐焦点，你知道，我在海城也挺红的。”

“我……”

“换个地方，可以吗？”

“好。”

……

几乎是被动的，顾宇跟着苏念重新走回了之前的咖啡馆，撤掉了原先冷掉的咖啡，重新换了新的咖啡。

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喝咖啡。

许久，苏念打破沉默：“我们分手吧。”想了想，她又自嘲的笑了，“我们其实算在一起过吗？”

“对不起，念念。”顾宇道歉，“我……”

很多话，脱口而出，却在这一刻，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唐紫苑对于顾宇，就好似顾宇对于苏念，一个相互依存的存在。

而偏偏，这样的感觉，在苏念出现后，日渐发生了变化。

不知何时起，苏念侵占了顾宇太多的空间，那个缠着自己的小姑娘，一颦一笑都已经无法抹灭。

但是唐紫苑偏偏又是顾宇无法放下，带着愧疚的人。

她的出生，她的不能生育，她的离婚，都不可能让顾宇娶她。

一方面，顾宇又自私的想拥有苏念，于是顺着苏念喜欢自己，开口要苏念做了自己的女朋友。

而在唐紫苑的这一边，却光明正大的说，他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女朋友，才可以堵住家人的嘴，不然两人终究也是走上陌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唐紫苑妥协了。

偏偏，女人的直觉是极为敏感的。顾宇的心开始漂浮不定，她也感觉的到。

更不用说苏念的明艳照人，极好的家世背景，年轻活泼，任何一项都可以把唐紫苑甩了好几条街。

那种自卑感一点点的爬上心头，逐渐的，就让天平发生了变化，渐渐的倾斜。

原本成熟懂事的女人，已经开始变得面目狰狞。

和顾宇之间的和平也悄然被打散，渐渐的，争吵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以至于顾宇最终逃到了海城。

再见苏念时，顾宇自由一种心宁的感觉。

他才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上这个小女孩了。

……

苏念拿起咖啡杯，很淡的喝了一口，和傅骁在一起长了，这个动作像极了这人：“没什么好道歉的，感情这种事情，没有对错。”

“念念……”

“其实我找你，并不想纠缠你和唐小姐的事情，我只想说，我爷爷那边，你暂时不要揭穿，如果我爷爷有找你什么的，还麻烦你帮我挡一挡。”

苏念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等过一段时间，我自然会和爷爷说，我们分手的事情。”

顾宇沉默了许久：“好。”

而苏念已经没了想在这里继续聊天的欲望，很直接的站起身，放下钱：“抱歉，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念念……”顾宇也跟着站起身。

苏念转头看向顾宇，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顾宇就这么看着她，许久许久：“你和他……在一起，是吗？”

接着，是一阵绵长的沉默。

这个他，苏念心知肚明，指的是傅骁。

似乎在沉默，许久，苏念才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顾宇，这样的笑，看的顾宇有些猝不及防，更显得狼狈。

就好像在这样轻灵的目光里，自己所有的狼子野心都被昭然揭晓一般。

像是抢白一样，顾宇挡在苏念前面开了口：“你和他很亲密，接我的那天，你脖子上的吻痕也应该是他弄的，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酒店，应该是在那等着你，还有后面……”

顾宇没再说下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苏念。

手心不自觉，因为自己的这些揣测，渐渐的攥成了拳头。

苏念仍然在笑，明艳的小脸让人挪不开眼：“顾宇。”

这大抵是苏念第一次这么认真，也这么正式的叫着顾宇的名字。

顾宇一怔：“算了，我不应该问这么多。”

“你心里有你的白月光，我永远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你的白月光而不是喜欢我。”苏念很淡很淡的开口，目光甚至有些缥缈，“我心里也有我的良人，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良人会是他。”

这话，没有否认，而是给了顾宇肯定的答案。

“他……”顾宇语塞了许久，“你和他，相隔一个辈分……”

“唐小姐不是离婚，还大你四岁吗？”苏念反驳的很尖锐。

顾宇：“……”

此刻的苏念，就好似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只要有人靠近她，她就会奋不顾身的用刺来扎人。

那是她的保护色。

顾宇这么多年对苏念的了解，再清楚不过。

曾经这个小姑娘在自己的面前，是卸下了所有的警惕，而如今，这样的戒心再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免的，他有些恍惚，更多的是彷徨失措。

许久，顾宇才开口：“希望你能幸福，念念。”又是很深很深的一眼，“对不起。”

“我先走了。”苏念笑，没回应。

苏念走的有些快，她知道顾宇跟在自己的身后。

他们变成这样，她想说完全不伤感，那是假的，顾宇是她真真切切喜欢过的人，甚至比喜欢更多，又或者说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