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笙，快点救我……”

“你让我救你？你忘记曾经如何承诺要弄死我的？忘了如何逼迫我跪舔你？忘了如何用我至亲之人威胁我？唐富贵，你对我做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从开始低声细数，变成凌厉的质问，心中压制的怒火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

“我错了……你救我……”他虚弱的低头。

“我也曾经这么求你，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说，等你高兴再说……现在，你高兴了吗？唐富贵，你相信善恶终有报吗？”

我死死瞪着他，那些屈辱画面闪现，终于像洪水一般冲垮我的理智！

我抬脚，朝着插在他胸口的匕首，狠狠踩下去！

匕首整个穿过胸膛，他瞬间瞪大眼睛，呼吸停止，那望着我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原来，他也会害怕。

我收回脚，站在他脑袋旁边，俯视他，这个我前半生中最大的恶人，终于死在我手中。

一种快意狠狠激荡在胸口。

我呼吸急促。

但是，谁伤的他？

当我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一阵凄厉的尖叫刺破了我的喉咙。

“唐莫宁！”

对面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一脸冰冷帅的就站在原地，手中握着滴血尖刀看着我，他的目光冷冷的好像很陌生，但是却又很熟悉。

“莫宁是你吗？你没有死对不对？”我哽咽着问道，哆哆嗦嗦的走到他跟前，想要抬起手来抚摸他的脸颊，又忍住了。

“是我。”他忽然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上，“你听，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的身体温度，我不是鬼。”

是，但他体温传遍我全身的时候，我立刻相信了，这不是幻觉，唐莫宁真的回来了。

我喜极而泣，紧紧的抱着他，这一刻好像是走完了我的一生一般。

唐莫宁告诉我，原来当初爆炸死的不是他，但是当时为了跟唐富贵作斗争，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诉我，包括他的死讯，所以就一直以为他死了。

这些年其实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跟唐家开战了，所以他便开始暗中搜集证据，深入虎穴，后来因为得罪了黑社会，所以才会出现了后来的那一场惨剧。

我抱着他，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我居然都不知道，他隐瞒得好深，虽然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出他所受到的伤害和痛苦，天晓得他是如何撑过来的，我想想就心痛得难以呼吸。

“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没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唐莫宁将我拥进怀抱，带着深夜潮气的衣服，我打了个寒颤，他又手忙脚乱推开我。

我伸手又抱住他劲瘦腰肢，“我没事，别松手……”

唐莫宁犹豫一下，然后紧紧把我抱住，慢慢收紧力气，我感觉胸膛中空气被一点点榨干，但是这窒息般的痛苦，才让我感到真实，感到手底下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坛子冰冷的骨灰。

“别怕。”

我脸蛋埋在他怀中，狠狠的哭着，狠狠的发泄，手指掐进他的肉中，后知后觉的恐惧和受到一切的委屈，都沉溺在他营造出的温柔乡里，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找到避风港。

我哭完之后才发现，唐富贵还一只脚伸在门外，横躺在地下，已经死的透透了。

是我杀了他。

我抿唇，和唐莫宁合力将人拖进来，关上大门。

怎么办？

“我去自首。”我对唐莫宁说，“是我杀了他。”

可是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会亲自动手！

他加在我身上的耻辱，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我恨不得剥皮吃肉！

“不行！”唐莫宁踹了他一脚，“人是我杀得，你不动手他也活不了。”

“但是动手的是我。”

“别傻了，弟弟不是还要你照顾？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你要是出事，让他怎么活下去？”

这句话戳到我心坎，他还在医院，我真的自首后，医院肯定不会再收留他，变成孤儿的孩子，最后免不了悲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