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心绪不免有些紧张,攥紧的手心里也全都是湿滑的汗水。
“我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你是祁寒的话,那你大可以杀了我,如果你是北川同伴,那我必须要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你。”
沈佳人整理了一片混沌的思路,接着说。
“我叫沈佳人,一个月前和女儿被祁寒抓了过来,关押在地下室里。我知道北川奉命潜伏在这里做卧底,但很不幸,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和我一样被关押了起来。”
说完这话,她抬手指向了对面,“你瞧,他就在那儿!”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那甲壳虫在空中转了一圈,真的朝着对面的牢房看了过去。
见到那甲虫的这个动作,沈佳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赌对了。
沈佳人接着说,“我现在有一些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们,听好了。祁寒的药物已经研制成功,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两日之内一定会离开,如果他逃出了国外,一切都晚了。如果你们还想抓住他,那请务必在两天内发动总攻,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听完了沈佳人说的这番情报后,那甲虫没有多留,振动翅膀原路返回,很快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沈佳人那有些紧张的心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她艰难的来到了墙角,紧挨着女儿瘫坐了下来。
这样就好了。
她知道这些情报是单北川一直想要传达出去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就已经被识破了身份遭到抓捕。
如果这只甲虫真的是外面的军方派进来的,并且已经听到了她给予的消息,两天之内,事情会有转机吗?
……
第二天,沈佳人偷偷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单北川,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担心自己这个擅自的决定有没有做错,可当见到单北川的反应时,便彻底放下了心来。
“什么?你是说,你把消息告诉了黑色的甲虫是吗?”
单北川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那本是一片病态的苍白脸庞之上,渐渐显出了几分红晕。
“嗯,看起来就像是甲虫,做的和真的一样,但是腹部会有红色的光点闪耀。”
“你做的对,佳人!”
单北川高兴的夸奖了一句,接着压低声音。
“你知道吗?那甲虫是我们军方研发部的人做出来,专门用来潜入敌方内部刺探情报的东西!别看它个头小,但是内部却很精巧,不但装有可夜视的摄像头,还可以收集声音,所以你告诉它的那些情报,外面已经知道了!”
“真的吗?!”沈佳人不胜欣喜,满怀希望的问,“这么说,很快就会发动总攻了是吗?”
单北川那嘴角的笑容渐渐的僵硬了几分,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这忽然的变化,顿时让沈佳人那欣喜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
半晌,她才试探性的问,“北川,你怎么不说话了?”
单北川摇了摇头,目光中近身出了几分少有的茫然之色。
“我不知道。虽然你昨晚说出去的情报很重要,但你忘了一点。直到被捕前,我也没能摸清这隐藏在山里的地下通道。他们没有掌握这些信息,那就很有可能即使发动总攻,祁寒也能顺利逃脱。”
沈佳人心里的希望无疑大受打击,忧心忡忡的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攻与不攻,上峰都自有考虑,我们能做的,就是等。”
沈佳人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见到她这副样子,单北川无奈的笑了笑。
他将手探出了铁门外,食指伸展。
“来!”
沈佳人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之际,便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二人的指尖再次触碰在了一起。
她只觉得这男人的手指似乎有着一股子魔力,仅仅只是轻轻的接触,便让她那失落又惶恐不安的心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
“已经忍了一个多月了,不妨再等这一会儿。相信我,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一定能等到总攻。”
感受到了男人眼中传来的鼓励,沈佳人乖乖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可万一等不来呢?”
单北川正色,“等不来,那我们就各安天命,不管命运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就当是为了彼此。”
沈佳人不禁动容,“好,各安天命,好好活着!”
……
在这晚之后,基地的氛围与以往明显不同,平日里总是有些幽静的,但是今天却意外的噪杂。
沈佳人将身子紧贴在牢门上,努力的向那走道间张望过去,却发现许多人惊慌地跑来跑去,甚至还在搬着各种物件,个个神色紧张。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沈佳人小声的问。
单北川语气平静说,“很显然,他们在准备撤退,今天晚上祁寒必定要走。”
沈佳人没有做声,默默的回到墙角坐了下来,揽住女儿入怀。
这两天,她一直在等着事情的转机,可眼看就到了最后的节骨眼上,那期待中的总攻却迟迟不见动静。
那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也感染到了瞳瞳那丫头,她往沈佳人的怀里蜷缩了几分,语气弱弱的问,“妈妈,我们会死吗?”
沈佳人心头一疼,忍不住出言责备,“不许胡说,妈妈绝对会好好保护你的,听到了吗?”
“嗯。”瞳瞳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对面的单北川,整个人便显得欣喜了起来。
她眉飞色舞的说,“好想念林子里的小庄园啊。那个时候,有我、有妈妈、也有爸爸,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这番话,听着沈佳人心头更是一阵酸楚。
那个郊外的小庄园,一直被她视作是单北川给她编织的精致牢笼,她曾做梦都想离开那里。
可现在,她却意外的想念,那曾经是牢笼的地方,倒成了她此刻的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