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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倾尽我力守你一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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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梁牧泽点了点放在她肩膀上的脑袋。

夏初停下手里的动作,偏头看她:“你会?”

“在学习。”

夏初后背上压着比她重的梁牧泽,手还顶着他紧握的手。不过还好,她想怎么切只要把刀放过去,就有人自动的下劲儿,完全不用她用力。

看着切小的肉块,夏初掰开他的手挣脱他的怀抱,把刀塞进他手里,眯着眼睛笑,“剁成肉末。”

“嗯。”梁牧泽点头。

夏初从他的臂弯下钻出来,拿出一个瓷盆,看着白色的面粉皱起眉头,盘算着以他们两个的饭量,用多少面算合适?

夏初用一个小碗舀了一碗面粉放进瓷盆,看了看觉得点儿少,又加了一碗,而后添水,结果没把持好,水多了……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夏初逐渐熟能生巧。终于,她把面捏成了面疙瘩,面不粘手,也不会掉面花。把面放在瓷盆里醒着,转而继续摘韭菜,并吩咐梁牧泽剁完猪肉剁韭菜。

按照食谱,用盐、味精、酱油调拌肉馅,甜咸度不好把握,她小心翼翼的调味,生怕甜了或者咸了。

梁牧泽不会擀皮也不会包饺子,经过夏初好一番言传身教之后,效果还不错,包出的饺子不会破皮也没有露馅儿,夏初觉得很满意。他们俩也不管自己能吃多少,用完了所有的面和陷,白胖饺子几乎填满了所有可以用的盘子、案板!

“这么多……不管了,煮熟了再说。”

夏初一挥手,梁牧泽就跟小媳妇一样,端了几个盘子跟在她屁股后面,等着她把饺子逐个下锅。

还好,她有之前的做饭基础打底,没把饺子煮烂。饺子刚刚从锅里捞出来,梁牧泽就直接下手捏了一个扔进嘴里,烫的他合不上嘴巴,却不忘一个劲儿的点头。夏初尝了一个,居然很意外的是味道还不错,她本以为这些饺子会成为她做饭生涯的污点……

饺子果不其然的多了,夏初拉着梁牧泽挨家挨户的送饺子。梁牧泽虽然很不太情愿这样“抛头露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惧内”呢?

什么后勤主任、中队长、政委、大队长,人人都有份,夏初逢人就说谢谢领导对梁牧泽的照顾。他们则是一直夸赞梁牧泽有眼光,挑了夏初这么好的女朋友。夏初自然要含蓄的自嘲一番,梁牧泽虽然一言不发,在心里却狠狠的骄傲了一把,里子面子全有了。

让夏初意外的是,往常见面都像火星撞地球般的董志刚和梁牧泽,竟然意外没有掐架,甚至还很平静的坐在一起喝了一杯茶。夏初禁不住地想,这就是出征前的福利吗?连领导都让着他。

送完饺子回来,时间还很早,夏初把剩余不多的茶叶泡上,醇厚的茶香瞬间飘满整个客厅。梁牧泽想起了第一次在家里遇见那个宁静的午后,她夺目般灿烂的笑容,带着丝丝慵懒问他要不要喝茶,声音犹如潺潺的清泉划过山涧,那杯唇齿留香的龙井,让他怀念了好久。

夏初把杯子递给他,看着他一口喝下,“怎么样?”

“嗯。”

夏初开心的笑了,继续将他的被子蓄满,之后就不说话。其实从送完饺子回来,她的神色就有些异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梁牧泽摩挲着空空的玻璃杯,轻声询问:“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夏初手一晃,茶水洒在了矮几上,她急急慌慌的抽了纸巾擦掉水渍。梁牧泽握住她忙乱的手,她抬眸撞进他泼墨一般的眼眸,那如一汪深潭般深切的眼神,让她觉得,不管她问什么,只要他能,他都会回答。

夏初望着他,轻声问:“要去执行任务对不对?”

“嗯。”

“这次的任务很艰巨,是吗?”

梁牧泽将她侧脸旁的碎发别在耳后,轻笑:“还好,放心。”

矮几上的水渍早已经擦干,可是夏初还用纸巾一遍一遍来回擦着。她低着头,声音里有浓浓的情绪,“你不都升官了吗,怎么还要带队?”

梁牧泽探身把她拉起来,手臂用力一收,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环住她的腰身,把头埋在她颈间,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甜甜的香气。片刻后,他笑起赖说:“可能大队离不开我吧。”

“吹牛。”夏初呲之以鼻,可是却再也笑不出来。

梁牧泽更紧的抱着她,声音悠悠的喊她的名字。夏初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肩头,轻应了一声。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讲过,我是怎么受伤的?”

听到他受伤,夏初的心脏像是忽然被大锤砸到一般,闷痛难忍,甚至觉得呼吸都困难。只要一想到他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曾在生死线上徘徊,她就好害怕,手臂环住他精实的腰身,死死的抱住,好像如果抱的不紧,他就会离开一样。

梁牧泽轻抚她的背脊,安慰她道:“受伤是常有的,那次只不过有点儿严重而已。”

夏初一扭脸,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的衣服上。有点儿、而已,伤到快死的人,就是这样形容当时受伤情况的吗?

“老太太的儿子是我的战友。”

“嗯。”夏初第一次见到独自居住在山中的老太太时,就曾想到是这样。

“我受伤那次,他牺牲了,”梁牧泽的声音极其平静,像是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可是在夏初听来,却是浓浓的心痛。

夏初声音沙哑着问:“那你们……”

梁牧泽的声音越发黯淡:“那一次我们伤亡惨重,出动的12个人,走了4个,我们曾经说过,要同生共死……”

“梁牧泽。”夏初急急喊住他的名字,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受伤的那次,他们的伤亡竟然如此惨重。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牺牲在自己眼前,那将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无助、绝望,歇斯底里……夏初心疼的搂紧他,眼泪不受控,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颗颗滑落。

“那次,”梁牧泽的声音里多了一份苦涩,紧闭双眼,眉头紧蹙,似是不愿意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别说了,我知道你难受。”我听了,会因为心疼你而更加难过。

梁牧泽深呼一口气,继续说:“看起来任务是完成了,英雄烈士,团体一等功、个人一等军功章人人有份。可是只有大队的人心里明白,我们是惨败,以伤亡换来了看似胜利结局,而这场战争也只是刚刚开头而已。”

夏初心口一滞,说话的声音中都夹着颤抖,“你的意思是……”夏初咬了咬下唇,隐隐觉得这次的任务,和那次伤亡惨重的战争有很大关系。她不敢问,害怕是真的,更怕往事重演。

“对,这次要彻底剿灭。”

他执行任务那么多次,夏初每次挂念着、惦记着、担心着,但是从没有想过要阻止他去执行任务,因为她觉得那是他的职责所在,既然选择了他就必须接受他的一切,接受他随时都将深陷危险的可能。而今天,她第一次自私的想要把他留下,求他不要去。

“放心,”梁牧泽仿佛看穿了她的心,轻啄她粉巧的耳朵,“这一次计划很周密,绝对不回像上次那样,不然也不会等三年之久,”他的手托住她的脸,目光灼灼,一字一句的郑重承诺:“我会留着命,回来见你。”

夏初拼命的点头,咬着牙关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不受控制的哭出来,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迷彩,似是要将衣服扯烂一样用力。

梁牧泽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哑着声音安慰:“乖,我答应你,一定回来。”

夏初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如被涨破的气球,一发不可收拾,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飞溅。

她哭的这样痛,梁牧泽觉得心疼极了,温热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白皙的面颊,擦着流不尽的眼泪,努力想逗她开心:“你是军嫂,这么大点儿小心脏怎么行?”

“我不做什么军嫂,我只要你!”夏初哭喊着,手臂又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傻姑娘。”梁牧泽叹气。这是他选择的路,一辈子没有办法改变,也不会改变。他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永远优先于她,即使她在他的心中无可代替。

他无法用语言安慰她,只能紧紧的抱住她,手掌温暖轻柔的抚着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努力安抚她的不安。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夏初累了,再也哭不出来,嗓子也沙哑了,“你一定要去是不是?”

梁牧泽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答应我,一定会回来。”

“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想要,我会为此拼尽一切。

夏初趴在他肩上,声音小小却坚定:“我打结婚报告,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抚着她头发的手一僵,有些难以置信的轻唤:“夏初。”

夏初红着眼睛挑眉,声音闷闷的:“怎么了?你不想吗?”

梁牧泽摇头,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个总能让他惊喜的小女人,明明很柔弱,内心却坚毅无比,她沉静,却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驱使着他,不可以让她失望、伤心。

“好。”梁牧泽笑,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鼻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里有泪水的缘故,夏初眼中的他,眼睛里有着晶晶莹莹的细碎光彩。

梁牧泽抚着她的头发,像是怎么也看也看不够,良久,他开口说:“明天,我送你回N市。”

“不要!”夏初厉声拒绝,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

“听话。”

夏初坚持:“不!特种大队不安全吗?我为什么一定要走?我要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梁牧泽的食指轻轻缠着她散落在两颊的碎发,“夏初,拐走了夏副司令这么优秀的女儿,我还没有向你爸爸负荆请罪。”

“那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去。”

“夏初,”梁牧泽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手劲儿更重的握住她的手,眼里闪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明天回去。”

夏初拗不过他,只能听从,“我再问一句。”

“嗯。”

“裴俞……和这一切有关吗?”她仍然没有办法相信,那个笑容灿烂温暖的男子,会牵扯到这种大案件中。

梁牧泽说:“你知道我没办法告诉你。”

夏初瘪瘪嘴巴,无奈的点头。

“但是,就如他说,他从没想过伤害你。”梁牧泽虽然不情愿与她谈起裴俞,但是还是替他说话,而后又不甘心的把脸撇向一侧。

夏初扳着他脸正对着自己,温热双唇主动贴上他。

那一夜的缠绵,越是多亲密一份,越是让她多一份伤心。她的眼泪在他细密的吻中不停落下,湿了枕头,湿了他的心。她柔声的安慰她,紧紧的抱住她,急切甚至有些粗鲁的冲撞着,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她更多的感受到他,让她知道他一直都在,绝对不会离开。

天刚刚微亮,梁牧泽把夏初从床上捞起来,她的脸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眼睛肿的像个核桃,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他心疼。

轻啄她肿肿的眼睛,他嬉笑着说:“味道不错,就是核桃味儿有点儿淡。”

“该出操了吗?我先去洗脸。”夏初睁着空洞的眼睛,脑子混沌,声音沙哑,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准备下床。

梁牧泽揽住她,顺势搂在怀里,“我们一起回N市。”

夏初早把这茬事忘得一干二净,听他提起才想了起来,眼睛里瞬时写满了不愿意,“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不好吗?”

“你都跟我这么久了,再不去见你爸爸,”梁牧泽忽然笑了一下,用含笑的沉着嗓音说:“夏初,你得为我想想,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夏初娇嗔道:“我爸才没那么坏。”

梁牧泽说:“那看是对谁了。”

夏初眨了眨眼睛问:“你算是谁?”

梁牧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咱以后有了闺女,谁想娶我的宝贝女儿就得先过我这关,看我不整死他!”

“喂!”夏初一拳头捶他背上,“整死他我女儿怎么办?”

“也是,还不能出人命,那就……让他生不如死吧。”梁牧泽不禁笑起来。

夏初撇嘴:“真恶毒,当心现世报!”

梁牧泽哑声问:“心疼我?”

夏初不说话,在他怀里狠狠拱着,似是要把他的胸口钻个窟窿一样。

已经有车在门口候着,载着他们直奔军事飞机场。一路上两个人各自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一回身,就会看见彼此的眼神,相视微笑。

夏初没想到,上飞机前会遇见米谷!她吃惊极了,拉着米谷的手左看右看,“你怎么在这里?”

“夏初?”米谷显然也没有想到。

夏初问:“怎么回事?”

米谷身上穿着宽大的休闲服,头发微乱,一看就是刚从被窝爬起来,可是却无比的有精神,确切的说,是怯!

“我不知道,不知道,”米谷眼神闪烁着,不知所措的摇头,“大早上就被电话吵醒,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说什么会有人接我离开,也没有说原因。接着没多久就来两个兵哥哥,拉着我就来这儿了。”

夏初听着她的话,眉头越皱越深,看向梁牧泽,他正和一位上校说着什么,神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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