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
凤麟正走到上首的位置,在略落后于凤鸠的位置,坐了下来。
屁股还没坐热,公公又进来了。
“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公公说这话时,心头还有些发毛,谁人不知,太子和二皇子一向不和,见了面十有八九要吵架,更别提是这种场合了。
果然,上首的父子俩,同时皱了皱眉。
略一停顿,不好厚此薄彼,凤鸠道。
“宣。”
然后,凤鸠便进来了。
“见过父皇。”
他见了礼,看见坐在一旁的凤麟,毫不意外,笑道。
“二皇弟真有闲情,竟然比吾还早来一步。”
凤麟不敢示弱,“皇兄说的哪里话,我是听闻父皇在审我遇刺一事的案子,心中好奇,便来听听。”
“是吗,那我们兄弟两的目的,倒是一致。”
才刚见面,兄弟俩就掐上了。
程知游和闽寅对视一眼,颇有种看神仙打架的意思。
顿了顿,他们又偷偷朝上望了一眼,想看看皇上对此的反应,可皇上面容十分平静,似乎没看到两人在他面前争吵一般。
这态度,倒有些像是,放纵?
就在这时,公公再一次进来了。
别提其他人,就连公公自己,心里也瘆得慌。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往御书房跑,心里吐槽归吐槽,面上依旧恭敬,上禀道。
“皇上,凤世子求见。”
“哟,都来了,那就宣吧。”
“是,皇上。”
凤珩走进御书房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幅情形。
上首的皇上盯着他,一旁的两位皇子盯着他,就连下方站着的宁侯爷,刑部两位大人,也在盯着他。
要说二皇子和太子,一个跟这事有关,一个身为太子,关心这事也正常。
可这位世子跑来做什么?
“阿珩,你求见朕,可有何事?”
在凤珩面前,凤鸠收起了之前的冷脸,面容温和,言语带笑,像是对待十分宠爱的晚辈。
凤珩拱了拱手,也不隐瞒,“回皇上,我是受了宁凝郡主之托,帮忙进宫看看宁侯爷罢了。”
“哦?宁凝丫头?”
他似乎明白了,笑骂出声,“这小丫头,还担心朕吃了她爹不成?”
下方,宁侯爷眼中也多了些笑意,“皇上莫要跟那小丫头计较,她还是个孩子,估计是看我一直没回府,这才莽撞找上了凤世子。”
“嗯,有理,不过也说明了,那丫头的孝心。”
凤鸠夸赞了两句,又看了看凤珩,忍不住打趣道。
“说起来,要不是阿珩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朕倒想将宁凝丫头许配给你,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又好,若是能在一起,必定是天作之合。”
凤珩低着头,不接话。
见他无意,凤鸠摇了摇头,“罢了,朕也就这么一说。”
被凤珩这么一来,一搅和,之前查案的凝重氛围,消失无踪。
正当几人都放松些之时,公公进来禀告。
“皇上,宁侯府的管家带到了。”
“宣。”
很快,一个年纪颇大,模样老实的管家,被带了进来。
那管家似乎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人,吓了一大跳。
回神过后,连忙一一朝众人行礼。
“小的见过皇上,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侯爷,凤世子,程大人,闽大人。”
这长长的一串,他说的极为顺畅,一看就是经常如此见礼的人。
一想到他是宁侯府的管家,为宁侯府做事几十年,众人了然。
凤鸠开门见山,直接审问。
“朕问你,章青说,你给了他一笔银子,收买了他,让他时刻向你汇报二皇子的行程,是也不是?”
管家满脸惊恐,“不是!当然不是!”
“小的压根就不认识什么章青,二皇子身份尊贵,小的哪敢打探二皇子的行程啊,这分明就是胡言乱语。”
“请皇上明察!”
程知游脸上的神情复杂起来,偷偷朝一旁望了一眼,抿了抿唇。
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顺利,难怪宁侯爷那般镇定,原来是知道,管家根本就不会认。
凤鸠坐直了身子,看看管家,又看看章青。
“你们二人,所言完全对不上,你们说,朕该相信谁?”
他没有别的意思,好像只是发表一下感叹,两人却听出了其中的危险之意。
上面坐的是谁?是皇帝。
在皇上面前说谎,那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该如何?
一个字,死。
两人都不想死,章青当即就磕起了头。
“皇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就是宁侯府的管家收买的我,我身上还有他给的银票,这是为我母亲治病剩下的,这银票上的印章,是出自宁侯府,一查便知,小人绝对没有说谎。”
管家也连连否认。
“他说谎,我从未见过他,更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会给他银票?
再说了,他是铁了心要陷害我,自然会提前准备好宁侯府的银票,我们侯府每日吃穿用度,所用出的银票无数,想得到容易的很,这怎么能当作证据。”
两人各执其词,争论不休,一时间,竟分不出对错来。
凤鸠听着两人的话,没有下定论,而是看向了凤起和凤麟。
“老大,老二,这件事跟你们也有些关系,你们又恰巧在这,不如说说看,谁说的比较可信?”
说完,他又想起了凤珩。
“阿珩,你也说说看。”
三人被点名,凤麟沉吟了一会,率先说道。
“父皇,这章青,是儿臣府中的护卫,他的事,儿臣也有些了解。
据他自己说,他是家中遇上了急事,需要银两应急,所以才会被宁侯爷府中的管家收买。
可儿臣却从未听说过这事。”
他看向了公公。
“刘公公,劳烦将我身边的无垠唤进来,他就在殿外。”
刘公公看了眼皇上,见皇上没有拒绝,他才出了御书房,将人带进来。
“父皇,无垠是我身边的亲信,也掌管着府中的护卫,章青所言是真是假,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