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容闻言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陈梦先,声音又冰又狠,“你说什么?”
陈梦先恍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霎时间也有些不安,但一想到秦黛容说的那些话,瞬间又有了底气,挑衅说,“你还了人情债,又不用嫁给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若是进门之前秦黛容对陈梦先还尚存一丝希冀的话,那么现在那一丝希冀也化作了乌有,她失望的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和不屑,“没想到堂堂的陈松师竟然如此肮脏龌龊,我当初可真是瞎了眼,竟还以为你是个君子。”
“我可从没说过我是君子,反正是或者不是,不都是你秦大小姐的棋子吗?与其被你用了就扔掉,还不如留下点什么,毕竟我可从不打没利益的官司。”陈梦先也说着气话。
“卑鄙小人!”秦黛容气的只能骂出这一个词语来。
陈梦先捧场的拱手,“过奖过奖!你也不差!”
“你——无耻!”秦黛容更加生气。
“比不过秦大小姐出尔反尔来的无耻。”陈梦先反唇相讥。
“你——”秦黛容脸憋得一阵红一紫,努力搜罗着自己所知道的脏话,却发现词语匮乏,完全吵不赢对方。实在是秦黛容从小到大都没骂过人,知道的无外乎“无耻”“可恨”“卑鄙”“下流”这些词,又气又急之下更是怒火中烧。
若此刻在这里的是苏妤,哪怕是吉少敏,恐怕都要比她能撒泼。
陈梦先见秦黛容居然气的说不出话来,又莫名的有些心疼,嘴皮子利索的好似不受控制,“怎么,骂啊?我们能言善辩的秦大小姐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吗?我怎么记得当初在衙门口救范辑明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秦黛容气的手都在抖,看着对方那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抄起板凳砸过去,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就算此刻怒不可遏,秦黛容的理智依旧清醒,她知道一旦伤了陈梦先,别说陈梦先本人,就连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到时候甚至会连累整个秦家!
陈梦先不知秦黛容想了那么多,他以为对方终归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不会骂脏话不会急的跳脚打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想好了没有,你到底要不要接受?”
在陈梦先看来,秦黛容作为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最是重礼教,即便是死也绝对做不出自毁清白的事情来,试想两个选择,一个是自愿嫁给他,有名有份;一个是毁了她的清白却无名无分。是个人都该知道怎么选择,秦黛容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会知道该怎么选择。他以为他已经吃透了对方,他以为他已经将对方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死胡同,剩下的便是等着猎物乖乖入网。
可是陈梦先只记得秦黛容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而且极重礼法规矩。但是他却忘了,一个能与商家女甚至妓女交好的又岂能是一般的大家闺秀?
秦黛容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别的选择,她的确可以耍赖概不承认,反正白京墨已经被救出来了。但是诚如陈梦先所说,出尔反尔不守诚信的事情她做不来。那么她该怎么做,就这样妥协了吗?将自己的一辈子都交托给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吗?
陈梦先一直注意着秦黛容的变化,见她神色隐忍,想了好一会儿,脸上终于露出了孤注一掷的表情。
看来是终于想通了,陈梦先终于放下心来,不由自我唏嘘,想他陈梦先半生潇洒磊落,没想到今日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虽然这件事是秦黛容逼的他不的不这样做的,但是总归不磊落,罢了,成亲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待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嫁给他陈梦先绝对是她秦黛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就在陈梦先等待着秦黛容乖乖上钩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听女子的声音传来。
“少爷,您在里面吗?妾身听下人说您回来了,刚好妾身煲了汤,想趁热给您送过来尝尝。”女子娇柔的声音就跟羽毛刮在胳膊上一样让人浑身发痒。
陈梦先没想到这时候那个女人居然会过来,下意识朝秦黛容看去,触及对方嘲弄的目光,陈梦先好似被人捉奸在床一样,又窘又怒,只好冲着来人发泄,“滚,谁让你过来的!快滚!”
外面的女子恐是被陈梦先给吓到了,一时间没了声响。
还算识相,陈梦先松了口气,朝秦黛容尴尬的解释说,“府里的丫鬟越来越没规——”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您告诉妾身,妾身一定改,嘤嘤嘤......”
陈梦先额头青筋都鼓起来了,忍无可忍的大声叱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