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骑营前出,白马骑压阵,如有阻碍大军前行者,杀无赦。”
高进在马背上高声道,他从各部征募的近万勇士里挑选善骑射者补入越骑营,剩下的则归入屯骑营,眼下他手握的骑兵放眼整个大明,就是辽东李家也得退避三舍。
曹文诏本以为自己能好生厮杀番,结果没想到越骑营五千轻骑刚策马前出,那些在大军前方盘桓的插汉部骑兵便逃之夭夭,接下来大军直接抵达察罕浩特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也没见插汉部的骑兵前来骚扰,让他大为失望。
……
察罕浩特城中,林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沙尔呼图克图的叛逃,大大折损了他的威望,也让他刚给自己加封的尊号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要不是察哈尔部乃是蒙古正统的信念支撑着剩下的鄂托克诺颜们,林丹估计他早就成了孤家寡人,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半点释怀,因为当那个朔方大都护领着他的大军在察罕浩特城外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扎营时,城外各鄂托克的大军依然没有胆子主动攻打朔方军。
林丹知道他们的心思,只要这位朔方大都护不是一心要屠灭察哈尔部,他们不介意向这位大都护低头,甚至于换个大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林丹明明派出了手下的怯薛军,但始终没有和朔方军交战,因为他输不起,只要他本部的兵马大败,察罕浩特城内就要起动荡,他这个大汗的位子都坐不稳当。
隐忍十年,本以为能一朝奋起,振兴大元!可到头来却是这么个可笑的局面,林丹的心气被摧垮了,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拼死一战,可临到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样的胆魄。
察罕浩特城外,还没有离开的鄂托克苏尼特、乌珠穆沁、浩齐特、克什克腾、奈曼的诺颜们齐聚在联军的中央大帐内,他们都没想到炒花这个前太师还有胆子来见他们,只不过他们也确实不敢动炒花分毫。
白日里,朔方军越骑营五千轻骑前出的声势,吓坏了这些诺颜们,要知道自从俺答汗之后,蒙古再没有出过雄主,各部就是劫掠大明边关,也是联合出兵壮个声势,打起来仍旧是各顾各的,哪里见到过这令行禁止的场面。
更何况越骑营在朔方军里属于轻骑,那皮甲外面也是披挂镶嵌着护心镜的胸甲的,这足以让这些诺颜们丧失抵抗的勇气。
“大都护并非为惩戒察哈尔而来,而是为了草原的和平而来。”
炒花看着那些诺颜们,慷慨激昂地说着自己在朔方军中的见闻,当他说到高进愿意在察罕浩特城外和他们做生意时,这些诺颜们个个都呼吸急促起来。
“太师,你没骗我们?”
“我需要骗你们么,大都护的军势,你们也是亲眼瞧见的,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白天你们见到的骑兵不过是大都护麾下的轻骑罢了,朔方军铁骑过万,人马披甲的重骑兵都有大几千,而且大都护麾下最精锐的乃是可以力克重骑兵的步军三营,要是大都护真要攻打你们,就凭你们那些破栅栏,能拦得住大都护的大军!”
炒花冷声说道,越是知道朔方军的强大,他也就越佩服大都护的气度,要是换了他手握如此强大的武力,才不会放过察哈尔部的这些废物。
各鄂托克的诺颜们哪里还敢质疑炒花,顿时纷纷应和起来,甚至有人表示,应该由炒花这个太师率领五大臣执政,林丹要是不愿意,那便换个大汗好了。
炒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时候他多少能了解大都护的谋略,大都护这是不费一兵一卒就瓦解了察哈尔部,不过此时的他对于所谓的太师和蒙古摄政已经毫无兴趣,有朔方军在,还什么大元,那就是个笑话!
翌日,当朔方商会在察罕浩特城外十里处将一车车铁锅、布匹、陶瓷骑、茶砖等等货物堆成小山般时,苏尼特、乌珠穆沁、浩齐特、克什克腾、奈曼这些鄂托克的诺颜们都疯了,他们再也顾不得城内那位蒙古大汗,都是匆匆带着部众们出了大营和朔方商会做起了买卖。
牛羊马匹源源不断地被他们换成各种货物运回自家领地,那些诺颜们在笑得傻了眼的时候,也是乖乖地听炒花讲着什么是青贮窖、煤炉要怎么使、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为那位朔方大都护养羊,羊毛虽然不值钱,可是架不住量大能直接换好东西。
就在城外的大军不战而降后,察罕浩特城内,终于有林丹的派出的使者到了朔方军的大营前下了战书,只不过让高进侧目的是,林丹这个蒙古大汗不是要和他在察罕浩特城外来一场王对王的正面对决,而是要和他斗将,双方各派勇士对战,各出百人,直到一方死绝。
可以说这是林丹最后的挣扎,试图维护自己这个蒙古大汗的威严,城外的两万大军没了,他本部的一万多兵马要是出城决战,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哪怕林丹已经猜出高进并没有动他的意思,可是他的尊严也不容许他做个缩头乌龟,只当兵临城下的朔方军不存在。
所以这所谓的百人斗将,便成了林丹汗唯一能想到的遮羞布,他察哈尔部上下难道连一百个能打的勇士都挑不出来吗!就算最后输了,场面也不至于太难看。
“回去告诉林丹,这场百人斗将,本都护许了,让他好生挑选勇士,不然太不经打,便没甚意思了!”
高进直接将所谓的战书丢了回去,林丹想要遮羞布,那他就要连他的底裤都扒了,好叫他知道所谓的百人斗将,也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把戏,他朔方军猛将如雨,什么勇士都是土鸡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