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凤凰图腾。

不知莲花是不是已经气到了极点，打过百里颜的手微微地颤抖着。而百里颜此刻也终于松了手，只见窗外本算晴朗的日暮却突然被乌云给遮住了。

这本是一瞬间的事情，百里颜未曾注意，莲花也未曾注意，远在寥城谈生意的白迦更是没有注意，可是却教那刚刚入了帝都的马车内的女子注意到了。

“落白，想来是你那徒儿又受什么刺激了。”

车内的女子掩唇笑笑，眉眼如画，似远山近黛般笼着。而她面前那男子，梅啸山，眼观鼻鼻观心。

“这异常的乌云蔽日，现在帝都里头怕是没两个人懂得是个什么征兆，”虽然梅啸山没有搭理她，可那女子却径自说着，“可要是懂的人多了……这天下怕是也就不太平了。”

梅啸山仍旧没有理她，只微微抬头，看向了马车帘门外片刻便恢复正常的天空。

婳儿，命运这东西，是逃不掉的。

而那头，鸳鸯阁内，莲花早已将衣衫拉上了，退至墙角。

百里颜倒似个没事人一般，拉了张凳子坐面前，盯着莲花，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的？”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百里颜以为莲花都不打算开口的时候，莲花却道：“不过是互利的关系，我没有必要对你坦白所有。”

这声音沙哑，想来受了一轮轮的惊吓未恢复过来。

“不错，确实是互利的关系。”百里颜冷笑，“可是我好歹也得知道跟自己一道儿的是人是鬼。不然万一哪天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我找谁哭去？”

“你只需护我性命即可，我不会伤你。”

“哈！”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百里颜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连基本的诚信都不给予，我又拿什么来相信你？”

“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莲花的声音没有起伏平缓，听起来割着人心，“男儿身份，方便些。”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莲花背靠着墙角，似乎堪堪平缓了些心绪，竟然在那死人般的脸上露出了个苦笑来。但这笑，百里颜是不喜欢的。

“真名？”

“连婳，”莲花嘴唇轻启，似乎不喜欢念出这名字来，似乎只要念出来了，逃避了多年的，属于连婳的那些日子便就会回来。她怕，她不想要那些属于连婳的日子。

看百里颜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到底是哪个“连”哪个“婳”。

“连亘之‘连’，姽婳之‘婳’。”

百里颜听完挑眉，心里头却默出了这“连婳”二字来，只觉一副寒烟笼月的感觉滋生开来。

“九岁，我……”说到此处，莲花顿了顿，额头沁出了冷汗来，却似乎刚才那一番折腾反而让她冷静了下来，“我烧了宅子，逃了出来。我不知我是什么身份，只知这八年来不停地有人要抓我回去……”

“便是那些寻你的人。”百里颜了然地点了点头，而那些寻她的人都是妘氏一族的人，想来这连婳应当也是妘氏部族里面身份地位不轻的人，不然妘氏部族不会放着被暴露的危险追查一个小女孩八年之久。

“那你当年逃出的地方……在哪里？”百里颜抓住了所有可能会是妘氏藏身的地方的线索。

莲花抬起了那张苍白的脸，却双眼无焦。

“栖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