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头一天夜里崇神殿内发出白光的事情便在整个朱雀谷传开了。大清早的就有妘氏的族人在自家门口向着崇神殿的方向朝拜。

而崇神殿内，连婳一夜未合眼。

崇神殿大堂的神火台在一闪而过的火光之后又寂灭冰冷了，连婳惊怔地站在崇神殿正中，在火焰熄灭之后突然怒意直上，伸手指着火神像冰冷地道：“你妄为真神！千万年来愚弄自己后裔至此番地步！你若眼未瞎耳未聋，便彻底将你的力量全部收回！让你的族人做回个正常的百姓！”

崇神殿内，听不到任何的回答。

而连婳的声音以及方才的火光却惊动了侍女们……

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纱帐直到天微微发亮，太阳尚未升起，门口便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圣女，奴等已将洗漱用品及衣裳备好，请圣女安。”

连婳翻身起床，门外的女侍们听到声响，便推门进来了，每人手中都拿着些东西。而最惹眼的莫过于其中一对女侍手中捧着的流纱女裙。

看那长度，一个人捧不了，还得两个人，连婳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在这崇神殿内怕是自由自在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洗漱后，那些女侍真的就给连婳换上了那流纱女裙。长长的裙摆让连婳觉着这要是每天穿着这样的裙子在崇神殿内走一遭，崇神殿一年到头都不需要人打扫了。

那流纱女裙依着妘氏的式样，却又有些不同，长长的云袖明显不同于别的无袖裙，但是让连婳觉得有些羞赧的是那裙分上下，看起来颇像石窟中浮雕的飞天玄女一般的衣衫，纤细的腰身都露在外面了。这要是搁大燮，定会让人觉得不是良家女子才会这样的穿着。

看到连婳不适应地将衣服往下拉，又努力把裙子往上提，旁边的女侍恭敬地道：“圣女，妘氏的修服若是裙高过脐，便视为不礼；摆短过一丈，便视为对火神不尊。这些都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

连婳只得松了手，任那些女侍摆弄。

而后，其中两位女侍又在连婳额间贴上了细致的花黄，透过那打磨得光华的铜镜，连婳明显看到一只精致的双尾凰在自己额间几欲展翅。

“圣女，今日需前往大祭碑处修读妘史，若您已无他事，请随我等前往。”

连婳看了眼镜子里面那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模样，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忘了。良久，那连婳才突然想起来，“现在就去读史，那咱们什么时候吃早饭？”

那女侍似乎被问得有些愣怔，而后微微颔首，恭敬地道：“回圣女，崇神殿内，一日只得一餐，午时一刻至三刻……其余时间，不得有口腹之欲。”

连婳脸色瞬间变得比昨夜更加灰败。

这……回了族地，当了圣女，还得过乞丐的日子，吃不饱？

“要是……要是我饿怎么办？”连婳撇着嘴道。

那女侍道：“刚开始圣女若是担心饥饿，可习背《祝融经》《严华经》。”

“背书就不饿了？”连婳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