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搜了她的全身一无所获,怒从中来,她与夫人有缘,当时她被逼无奈才签了卖身契给人当丫鬟,夫人后来知道她有个幼妹被卖入窑子,千方百计找到人之后给了银两不说,还替着找了门登对的亲事。所以夫人对她全家是有恩德的,此番夫人中毒,她岂能袖手旁观。
“你害夫人不浅,我打死你这个妖精。”清月扬起手就欲打上来,手臂在半空中却被人握住,狠狠一推摔在地上,直跌得半天起不来。
姚景天紧揽着怀中的娇气,看她春光大泄的样子,又是深沉又是怜惜,还带着丁点气恼,“怎么每次见你都被个丫头欺负,你还能不能让人省心。”
沈卿卿鼻子一酸,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拉住他的手:“你快去看看夫人,她们冤枉我下毒,我真没有做过。”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姚景天并不匆忙去救人,拿起地上的狐裘给她穿上,身后还有府上的两个护卫,他用身躯遮掩着女人的美色,好似一丁点都不叫人窥探。
刚整理好,霍亚夫已经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女人头发散着眼睛也哭红了,草草与姚景天寒暄了两句,对着女人声音不悦道:“这没你的事,你先回自己院子。”
沈卿卿却以为男人不信她,倔强道:“我不,她们冤枉我,我要一同去看个究竟。”
霍亚夫坳不过她,撇了一眼就进了屋。
姚景天今日本就是奉命来探霍亚夫伤势的,没想到正巧婉翩然中毒,所以护卫出门没走远就碰上了来府的姚景天,也叫他及时赶来为沈卿卿解了围。
清月瞪着她,沈卿卿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她的药蜜绝对没有问题,虽然是为了与男人和解不情不愿熬制的,但是她也是废了番苦心,对咳疾是有作用的,若是真如丫头所言婉翩然昨日只用了她做的药蜜,也绝对不会出现如今中毒的情况,所以她问心无愧。何况,在她的心里,姚景天是药毒双绝,自然能还她清白。
银针拔出,姚景天回过身:“大人,你看,夫人的确是中毒了。”银针乌黑,示意血中有毒,霍亚夫神色愈发地沉,“那可否有救?”
姚景天不答,反而回头,对着沈卿卿深深地看了一眼,其中的含义叫人一下子就明了。
“贱人,还说不是你,你把毒掺和在药蜜中假惺惺地送来,就是要夫人死,你好独占大人。你个贱人,快把解药交出来。”清月确信无疑,又是哭又是闹,连霍亚夫都紧锁着眉头不说话。
在所有人的逼视和责问之下,沈卿卿嗖得凉了个透彻,她抖着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姚景天:“你,你这是何意?”他应该知道她的呀,她没有下毒的,可是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叫别人误以为真是她做的。
为什么?
姚景天不再直视她,反问道:“那药蜜是否微甜又略有苦涩?”
清月想也不想就答道。“是是是,闻着就有股甜味,夫人吃着却不开心,想来肯定是苦的。”
沈卿卿气得倒仰,药蜜药蜜,自然有蜜的甜也会有药的苦,这怎么能认定是毒。
“这就对了。”姚景天点点头,稍敛了目,似是为她开解道:“沈姨娘懂得一些草药的皮毛,用错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再稍晚一些,还真会要了夫人的性命。”这一回,开解的后果比之更惨,不止是清月,全屋的丫头奴婢都端着看蛇蝎的眼神打量她。
“我给夫人施了针,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毒入得深还需用药来清,我给开个方子,赶紧去取。”姚景天挥笔正要写下药方,沈卿卿一个提步就冲过去,把他的笔扔在地上。
“你作什么?”姚景天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肃然。
沈卿卿委屈之极,眼眶红红的,小脸也淌了泪:“不要你救。”回身对着满屋子虎视眈眈的人道:“你们不是要我交出解药吗,我这就给你们。”说完,把指头塞入嘴中,正要狠狠咬下去,一旁的男人箭一般地冲到身边,大掌攫住她的嘴巴。
“你胡闹什么?”霍亚夫重重一喝,沈卿卿痛得咬牙,再没机会去咬指头。她是个不会甘愿受窝囊气的人,何况又是此等害人的罪名,依照她的想法,她的血肯定能把婉翩然救回来,到时候这罪名自然就解了。可是气急攻心间,她也忘记了,如此一来,她的天赋异禀等于展示在了人前。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会知道,人多嘴杂,可能不出一会就被传扬出去,这样不好,非常不好。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要了她的性命也是可能的。
这个时候,霍亚夫的脸色简直如锅底一般黑,语气是出了奇得冷若冰霜,叫听了的人一阵胆寒:“再胡闹就别想踏出院子一步。”命着丫头把沈卿卿送回去,自己留在婉翩然的屋子等着她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