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闷着头一副好脾气,小心扶着女人的细腕,等她说完了才吭一声:“你不是不准我瞧其他女子。”
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男人结实的手臂,骂道:“你傻呀,人家男人在旁边呢,而且,她长得太漂亮了,我嫉妒也无济于事,她那副样子根本就不是你能高攀的,我自然无需担心。哎哟,真是痛死我了,跟木头人似的,我拧得手都痛了。”
“哪里痛,为夫给你揉揉……”
姚景天回头看了一眼,不由笑道:“这夫妻两倒是有趣得紧。”见身旁的娇气一动不动,出声询问:“怎么了?”
“啊……”沈卿卿回过神来,笑着掩饰掉眼里的水润,喃喃道:“没事儿,就是被炉子上的蒸汽迷了眼。”
这宅子虽然并非大富大贵,可一应俱全,小巧精全,尤其是桌椅榻凳都是男人亲自雕制的,别有心意。墙壁上挂着许多手雕的红木小像,站立的、凝神的、嬉笑的、腼腆的、娇憨的、一幅幅都是同一个人,就是那个被称为凌儿的女子。
四人围着圆桌用食,沈卿卿不由地盯着墙壁上的小像瞅,这憨夫得有多欢喜自己的妻子,才能刻画得如此入神,她曾经也有过爱她胜过自己性命的男人,可是,却被她给折腾死了,而她为他唯一画的一副像,还是描了另一个男人的容貌,想到自己的绝情辜负,沈卿卿便是一阵心如刀绞。
正是伤神间,听到女子道:“让你们笑话了,我相公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有一副好手艺,我的朱钗项链都是他亲手打的。”虽是埋汰不屑的口气,可是眼中的得色一点都掩不住。她姿色秀丽,虽然及不上沈卿卿的容貌娇美精致,但是眉羽间尽是欢喜红艳,也令人觉得眼前一亮,尤其是在这乡野村舍,这种姿色都已是上乘。
那男人一声都不吭,眼睛更是不往沈卿卿方向瞅一眼,一心只盯着身旁的女人,只要女人稍有动作,他就变了脸色,眼瞧着女人没吃几口就放下箸子,夹了块鸡腿到女人碗里,柔声道:“你多吃点,怀着身子呢,这野鸡补身,我特意抹了你爱吃的蜜汁,你尝尝。”
女人拿乔怪嗔:“不吃不吃,这么油腻,抹再多的蜜汁都是浪费。何况,我从前爱吃蜜汁,如今怀了身子却不爱吃了。”
男人无可奈何,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正寻思哪还有好吃的,听到姚景天不紧不慢道:“夫人是不是夜间思虑过重不能难眠,饭食不咽,唇色赤红,喉有轻痰。”
女人点点头,露出一分苦色:“是是是,确是如此。我老想起以往之事,夜间不能安睡,白日又醒得早,茶不思饭不想,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照理说我怀了孩子应该多吃才是,村中大夫也来瞧过,可并没有说什么,只让我相公给我变着花样弄吃的,可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显然还有难以启齿之言,尤其是提到以往之事四个字时,还有泪意和悔恨,定是不能言说的往事,再瞧见男人脸色沉沉的,也没有多说一句。
“无妨,”姚景天脸色淡淡的,给沈卿卿夹了一块肥瘦适中的鸡肉道:“我开几味药,让你相公去药材铺取,吃上三副,必能有所好转。”
“真的?”女人眼睛一亮,欣喜道:“你是大夫?”刚问出来就反口道:“看我这脑子,方才您说的样样都准,村中的老大夫还要把脉问一堆缘由呢,你就光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一定是个神医。”
姚景天点点头,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