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小手搁在腰间捏了捏龟壳,若无其事道:“无事。就是突然心有所感。孩儿在为乡民看诊的时候,外圈围着三两人,看着不像是干农活的乡民,倒似会些拳脚功夫的武夫。”
对于便宜儿子看人的眼光,任梓华还是较为信任的。毕竟他这儿子是被龙神眷顾的有“大造化”的人么。
“何以见得就是冲着你去的?”
“因为爹你又没四处散食施药,不好在里边掺毒吃死人啊!”
任梓华被这样的答案噎了一下。
的确,想要栽赃陷害,进口的东西是最容易下手的。
任梓华低声长叹:“那你以后待要如何?”神医名头已经散出去了,乡民们求上来总不能一口回绝吧?可是只要施药,就会再次有被陷害的危险!
任安小脸抽了抽,肉痛地捧着心口,咬牙切齿道:“那孩儿就写下药方,让他们自己抓药好了!”
于各大医药世家来说,药方才是最贵重的得以让家族传承的根本,一张成熟方子的价值,可比一斛珍珠、百亩良田,或是一栋广厦都要来得珍贵多了。
任梓华看着孩子发愁纠结的小脸,不由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小毛头。
“没事!有爹给你撑腰,你只管写!悬壶济世惠及万民的事,诸位大儒和学士知道了只会大加赞扬,圣人的赏赐自然少不了你的。”
有赏赐啊!任安眼睛一亮,心情好了些。
任梓华却又话音一转:“只是那些开医馆摆诊座的,怕是要暗地里给你戳小人了。”
任安翻了个白眼。他给的只是小方,对症下药的,又不是每一个人遇到同样的情况了都能照着方子抓药吃,不过是惠及小众,至于抢人家生意么!
次日,正要启程的时候,那几位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带来了跟任梓华交谈过的村长和患儿的家长,还有三名被打晕了蒙头捆绑的男子。
那村长一见到任梓华就给跪下了,那患儿家长也是跪地猛磕头,涕泪长流,口中直呼“多谢恩公救命”。
却原来,昨日任梓华一行离开后,那患儿家里就拿着任安给的药丸兑了水喂给患儿,白日里患儿的病情已是有点好转。傍晚吃饭前又喂了一次,患儿已是能坐起来说话,吃一些清粥。
患儿家人自然大喜,为着喂药方便,那装药丸的小瓷瓶就随手搁在桌面上,待晚上再给患儿服用一次。
不想,晚饭时分有乡民来探视,说是自家孩子也发热患了同样的病症,问看看能不能见识一下神医开的药丸,他们也好找来大夫开相同的药。
都是乡里乡亲的,患儿家里也没太在意,将药丸给那人看了,又解释一次喂服多少,兑多少水。那人打开药瓶捏着药丸反复看了,又嗅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瓶口给封上,说是找了郎中来看看。
那患儿家人还大方地分了一小粒给对方。
结果,晚间给患儿喂药的时候,家里突然出现了两名兵士!说是药丸被人换了,有毒!
患儿家里找来村长将事情一说,再将傍晚来探病的那村民捉住,又在村子里一栋空置房屋的地窖里搜出两名陌生男子,一并捆了押解上来。
“大人,如今人就在这里了。”那侍卫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