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是美好的,但是打破这个幻想却是残忍的。尤其是当打破这个幻想之后,留给郑员外的,是死亡,是从此以后灰暗了的人生。
但是陆尘语不得不说。因为,这件事,除了陆尘语以外,整个事件,更可以说,撑着的人,只有郑员外一个人了。至于之后,该怎么做,只有问他。而且,郑员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生死与否。
倘若陆尘语不告诉他的话,不知道郑员外听到审判那一天,不知道会怎么想他陆尘语。虽然郑员外那时候怎样想都没用了。
于是陆尘语便与郑员外说了,声音还带着颤抖,却又强装的好似毫无感情的说了这件事。“也许没有这个以后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朝廷本来就是要拿来做文章的,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郑员外抬头看了陆尘语一眼,“你们……?”嘴里念着这个词。
陆尘语点头。“是你们。我父亲是将军,又立了大功,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古往今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天子犯法与庶民是同罪的!”
“我又有什么区别,知道你们会死,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死,对,我是将军之子,对,我要被封王了,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死……”陆尘语对着郑员外,怒吼道,但是郑员外也知道,陆尘语这些话,并不是在凶自己,也算不上是在前来辩解的,而算的上是肺腑之言,同样的也是与自己这样的憎恶,憎恶这件事,这个世道。
郑员外瞧着陆尘语突然愤怒起来的样子,自己却怎么也愤怒不起来了,他的态度突然放得平和了,他勉强的一笑,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起来,道,“你去见过媛媛了吗?”
“还没有。”
“那就好。千万别告诉她。”
“好。还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了。”郑员外的脑海里是一片的空白,根本不知道该与陆尘语说些什么,就算绞尽脑汁的想,脑海里却还是空白一片。于是他道,“你走吧。”
郑员外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就像是要半坐半躺在地上一样,正在陆尘语有些遗憾,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郑员外又道,“还有几件事,要交代你。”
陆尘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他。
郑员外双眼好似无神,看像牢房的墙,而那墙上有一个小小的高窗,露出牢房外的光线与美丽,而这高高的小窗,是其他的牢房里少有的。
郑员外顿了好久,久到陆尘语以为他其实没有想说什么,或者是有一那么一瞬,郑员外已经说完了,但是自己没有听到,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