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着伤心的清歌没有注意到，这光晕和以往的荧光有些不同。清歌学着装晕的时候天水河边上那名青衣青年修士对偷袭他们的中年修士说话的口气，果然成功将赵娴激了个彻底，再也淡定不了了。

“你总要为今天的张狂付出代价的，臭丫头，莫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今天我不能拿你怎么样，那是因为你有个炼气圆满的爹。但是别忘了，你爹他现在可是生死未卜，回不回得来还两说，至于你爷爷，我还真不是怕他，想要折磨你，有的是办法，既然你们不识好歹，也别怪我不念亲情翻脸不认人了，阿碧，我们回去。”

赵娴也不打算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了，她就是看不惯这对母女，她就是不要他们好过，她就是嫉妒那又怎么样？赵娴来去如风，简直就像是一场席卷而来的灾难，扰得她们不得安宁。

事到如今，就算清歌想要和她缓和关系，怕也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或许像大伯母赵娴这样的人，对方伸手要打你的左脸，你要做的不是伸出右脸给他而是先打他的右脸。

“娘，还要避着她让着她吗？”清歌跑出院子别上了院子的大门，她这一天见了赵娴的次数太多，实在是有些烦躁，这么晚了，她可别想再来她们的院子中捣乱。

“唉，不用避着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些年愈发地变本加厉，何况她还是修士，到了如今哪里还看得出来有修士的模样，比起世俗的女子还要斤斤计较……”

“好。”清歌笑着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得了应允，自然是高兴。

“清歌，以后你一旦走上了仙途，一定要潜心修炼，斩断不必要的羁绊，否则这些羁绊会影响你的一生，甚至会成为你突破时候的障碍和心魔，变成像你大伯母那样的状态。大道无情，这个过程需要你在修炼的过程中不断地参悟和感受，人们修仙，不光光是为了觅得长生之道，也要感悟着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如此才可能做到无情而有情。”

“斩断世俗的羁绊？无情？有情？”清歌听完洛文慧一长串的讲述觉得这些东西似乎理解起来有些难度啊，想了想便点点头，说道：“我先记下了，娘，以后的路还长，我慢慢体会就是了。”

“自然不是我说两句你就能明白的，这条路别人给你的帮助再多，始终还是要靠你自己去走才行，娘顶多只算是一个给你指了一个方向的人，至于到底怎么样才能够问道长生，全凭你自己了。”

洛文慧在清歌白净的小脸上揉了揉，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斩断，世间又为何有那么多人沉溺于凡尘不得超脱呢？红尘泥淖三千痴缠，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自有各自的因果，这条路，注定不容易。

“娘……”清歌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之前她就有种母亲是一个修士的感觉，此时洛文慧的这些话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的母亲不仅仅是一个凡人这么简单，最后清歌还是问出口：“娘，你真的不是修士吗？”

“你猜猜看？对于一名合格的修士来说，自己的直觉是很值得依靠的，但是又不要完全依赖于自己的直觉，你可以仔细地分析分析。”

“好吧……”清歌此时已经在心底肯定母亲一定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凡人女子，就算曾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了许多修仙界的事情，也不会这么清晰明确。因为她告诉她的每一项注意事项似乎都夹杂着深刻的个人体会在其中，一定是走过这条路的人才会说出这样恳切的话，才会有这么切实的体会。

“对了，你大伯母来之前你正要给我讲天水河边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洛文慧替清歌将头上的发髻散开，给她梳着头问道。

“哦，就是天水河边上的怪事，鱼怪出来之后你们都晕倒了，我没有晕倒，就在娘的身边假装晕倒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歌将她所看到所听到的过程全部细致地讲给了洛文慧听，然后又问道：“娘，那个什么空间幻境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么神奇？”

“空间之术是一门很高深的法术，娘也不是很了解，以前听说过一点点，按照那两名青年的说法，他们斗法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天水河边上复制了一个平行空间，我们不小心进去的那个便是复制出来的空间。至于我们……也许是因为你已经迈进炼气期，而我又跟在你身边的缘故，所以那个空间没有将我隔绝出来，才和你一起进去了。你记不记得你一到天水河边上的时候就觉得那里的氛围不对劲？”

“嗯，有印象，当时觉得有点阴森，按理来说天水河的夏天不会那样的，我还以为因为今天是中元节，所以闹鬼了……嘿嘿……”清歌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

“那种感觉或许就是你身为一名修士最为重要的直觉依赖，这种直觉和你的修为息息相关，修为越高，直觉的敏锐强度和对危险的预感就会准确的多，这也是你以后在战斗中所必须要倚仗的东西，以后也要多注意这方面的训练。”

“是，我都记下了。”清歌觉得今晚娘亲的话格外的多，就像是倒豆子一般将这些事情一一都告诉了自己。看着洛文慧举起的几乎没有什么肉的手，清歌突然有种悲伤的情绪爬上心头，娘真的要离开自己了吗？

“娘，你不会丢下清歌的对吧？”清歌转过身子看着洛文慧。

“你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过什么吗？”洛文慧突然来了脾气，将梳子往桌上重重一扔，这突然的气势让清歌一时间都有些愣怔了。

娘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她，就算小时候她淘气的时候也是温柔地教育她，像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生气，都是因为自己走上了修仙这条路吗？

她懂了娘为什么生气，可是她那是为了她而难过，这样也不行？表达一下不舍之情也不可以？清歌心底第一次想哭，还是欲哭无泪的那种想哭，她心中觉得无比的压抑和悲伤。

“娘，晚安。”清歌跑出了小厅，往自己的屋子中跑去，她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回到自己的屋子中，清歌刚才欲哭无泪的泪水才慢慢滚落下来，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到胸前，落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灵犀石上，灵犀石的散发出了淡淡的荧光，晕出一圈一圈的光晕。

只是顾着伤心的清歌没有注意到，这光晕和以往的荧光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