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浅夕思忖着道:“虽然大燕与代凉是盟国,但是元琛以大皇子之尊出使,二哥觉不觉得还是过于冒险了些?”
秦阆连连点头。
浅夕又问:“代凉国君还是没立太子么?”
“应该没有。”秦阆眼神一凛,若有所思。
这样大的事,除非刻意封锁消息,否则大燕不可能毫无察觉。
不打算再兜圈子,浅夕肃色直言道:“我若是二哥,必定不与这位大皇子来往。”
“何故?”秦阆并不质疑,倒正想听浅夕的看法。
“代凉国君生性优柔寡断,膝下七子皆长成,却迟迟立不了太子,可见国中争储之激烈。这次为了区区百戏,大皇子不畏辛苦、不怕涉险,千里而来,多半是想寻求皇上的支持。二哥若与之交往,难免陷入他国皇子的夺储之争,何其不值!”浅夕凝眉:“一个不慎,轻则,二哥官职不保;重则,阖府都要担上里通外国之罪。”
微微叹息,秦阆称是:“四妹所说,与我所想也差不多。我省得了,从此远了这位元皇子便是。至于那元玠,二哥不过说笑,断乎没有与元琛皇子提起。”
浅夕微笑:“好在大皇子已然离京回国,二哥只要莫与他私信往来,便万事大吉。不然瓜田李下,帝心猜疑,早晚会被好事者利用了去。”
秦阆点头。
事情解决,气氛和缓,二人不约而同将话题抛开一边。
平日里,总是浅夕主动问及白毓,秦阆居然也成了习惯。笑笑道:“要说奇怪的人,永安侯委实也算一个。当时,若不是单师傅带他来,如今只怕我也要疑心了。”
“为何?”浅夕心里一紧。
“他与我素不相识,本无交情,现在骤然相熟,怎么都觉得不寻常。”秦阆随口闲聊:“前日就更奇怪,他居然问起二叔父的旧事。眼神里似乎还颇急切,看他素日性情可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忽然打听起二叔父不奇怪么?”
问起秦修业?浅夕也是摸不着头脑,毓儿问秦修业做什么,也想入羽林、虎贲?太牵强了吧。况且,毓儿若真是此意,秦阆也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
“哦对了,他还提起二婶娘的兄长严大夫,问严大人从前所率旧部,现在编在哪一营。”秦阆补充。
“这样么,”声色不惊,浅夕极淡地一笑:“听闻严大人做光禄大夫之前,曾在鹿门军中任郎将,烈侯当年是上将军,二人并肩作战多年。永安侯那时年幼,一直跟随白将军在军中,想是思念父亲了,所以寻访故人,聊以慰藉思亲之情吧。”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每每与浅夕提到白毓,秦阆总有一种与妹妹疏远的错觉。
“或许吧,我倒不如四妹妹更知小侯爷心意。”
这话连秦阆自己都觉得有些酸溜溜的,起身烦躁的挠头,随口寻个理由告辞出来。可在蹴鞠场的那日,浅夕、彩薇看见白毓时的怪异神色,却一直在秦阆眼前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