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蜷缩，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她才转过脸看他，努力保持声线平稳，“江先生，不是说要给彼此独立的私人空间么？”

暗黑的眸子深沉几分，有几不可察的凉凉月光闪动，她在他眼底看到了自己，满满的都是自己，她仿佛从倒映着她脸庞的深海中看到了什么东西，一瞬间，她就呆呆地沉默了。

受伤。

是的，她从他眼中深处看到了“受伤”两个字。

江皓远的手就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菲薄的唇抿了抿，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半晌才出声：“再多穿一件衣服吧，夜里凉。”

心里倏然堵堵的，喉咙一阵涩然，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就像寓言故事里的蛇，农夫好心好意地救助它，养活它，它非但不报以感激反倒反咬恩人一口。

初夏别开眼，怕自己多看他一眼就会因愧疚太深而支撑不住，她告诉自己，总有机会回报他的，现在伤害他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谢谢。”初夏随手取下一件外套，仓促地套上就出门去了。

…………

夜风果然很凉，像是能穿透身体似的，冷意一直蔓延到了学业之中。

初夏拢了拢衣领，她不是第一次夜里一个人走，但这次好像很不一样。江皓黑黝黝的眼睛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脏的某个地方揪紧似的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整天走马观花似的溜过，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可生活却不是原来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