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114年底,安维赫的庞大军队被重安调集至他们的北方海岸,准备等待着风平浪静的日子渡过海面,前往克奥斯大陆。原本,伊维萨人出于对安维赫人曾经犯过罪行的考虑,而拒绝他们前往,并招募了不少加尔马纳佣兵帮助自己守卫海岸,可是在重安以大量的财富贿赂伊维萨权贵以后,伊维萨人便驱逐了加尔马纳士兵,高高兴兴把安维赫人接纳到他们的土地上。不过,当一部分安维赫士兵在伊维萨沿海横行劫掠的时候,伊维萨人又后悔接受了对方。他们的人民愤怒地指责本国的权贵们,说他们竟然会被一群弱智的野蛮人欺骗了无数次。借助这个机会,加尔马纳人和马克曼人的联军进入了伊维萨北方的一些城市和国家,充当起保护者的责任,他们竭力阻拦安维赫船队的往来航行,不过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批的安维赫士兵被送往“自由的土地”上。于是加尔马纳与马克曼人在向伊维萨集结士兵的同时,也向周边国家寻求帮助。比如说,特朗西特斯人接到了一份同盟协议,加尔马纳人在其中劝说特朗西特斯人进攻伽里尼和其他与安维赫人友好的国家,以防止安维赫人在克奥斯大陆上站稳脚跟。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伽里尼的使者协同其他曾经依附于安维赫人的国家使节赶到了加尔马纳,他们在那里宣布自己的国家正式放弃了与安维赫人的同盟关系,并且请求对方能够接受自己,为对抗安维赫人的侵犯做出一份贡献。当时,伽里尼人的使者是这样对加尔马纳的军事长官们说的:
“我亲爱的加尔马纳,以及在座的马克曼和热河的朋友们,我们的国王之所以在现在背弃与安维赫人的协议,不是由于他的私心,更不是由于我们伽里尼人的反复无常,而是我们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安维赫人的威胁。我们曾经被迫与他们签署协议,这是因为当时的我们无法取得其他盟友的帮助,因此,我们的先王不得不投靠了残酷的安维赫人,这不是出自于我们的本心,而是形势所迫。如若不然,我们伽里尼人现今恐怕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中,我代表我们的国王和人民向在座的朋友们道歉,并且衷心期待你们能够宽恕一个迫不得已与恶魔为伍的民族——我们不否认我们做了错误的事情,但那是出于形势的逼迫啊!
我们现在站在你们面前,是因为我们必须要对安维赫人的入侵做出回应,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只懂得碾碎敌人,而不懂得宽恕的恶魔。我们的国王和人民明白,安维赫人是一群只希望别人过的更差,而不期待自己如何过的更好的人。他们简单野蛮的思维把他们自己引导上了一个绝境,使他们自以为成为一个贫瘠荒芜世界里的老大,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破坏任何他们经过的土地,屠戮其中的居民,大喊着‘我要碾碎你们’,将整个世界破坏殆尽。你们看看,他们的国家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什么模样,他们国家里有道德和有财富的公民悉数被打死,或者有幸在可怕的愤怒中逃亡国外。每每他们国家中有些许创造力的公民出现,便会被周围的人群当做异类打倒。
他们理解的公平,是一起贫穷的公平,是思想完全一致的公平,在他们眼里,正确就是与自己一致,除此之外皆为异端。因此,他们的国家历经动荡,终于被这群无知愚蠢的民众搞成了如此丑陋的模样,非黑即白、愚昧无知、暴力残酷而又贫困动荡。
可以想象,这样一群可怕的盲流冲入克奥斯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可怜的伊维萨民众反反复复给我们当了最好的例证,难道还会有人相信安维赫人是一个自诩为圣洁和善良的民族吗?他们是世界的孽种,只懂得把我们的所拥有的一切无情破坏,他们自己过不上好日子,却因为嫉妒和憎恨,拼命想要把我们拉到与他们一样的起跑线上。
我之所以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澄清我们的立场,无论是从诸神所珍爱的正义中,还是从对我们伽里尼人的实际影响来说,我们都不可能允许安维赫人进入克奥斯!我们决不允许他们在这里站稳脚跟!我们决不允许他们侵犯这片自由的土地和其中的人民!
我们要向安维赫人证明,集残酷和懦弱于一身的他们永远不可能实现自己那可耻的目的。”
伽里尼使者的话引起了在座众人的赞许,因此他们很快接受了伽里尼人的道歉和建议。同时,由于特朗西特斯人不必与伽里尼人作战,加尔马纳人便不再以积极的态度与特朗西特斯人签署协议。不过,虽然过去加尔马纳人给出的条件是优渥的,而现在又以不甚热情的行动进行谈判工作,但特朗西特斯人却力主与加尔马纳人建立同盟,甚至于不惜主动给对方提供军事支援。这既是由于波桑尼阿斯的促动,也是由于他们期待复仇,给傲慢的安维赫人一个教训。为此,在谈判的会议上,各国的使节们使尽一切理由贬损安维赫人,历数安维赫人给他们带来的破坏,阿尼斯尤其热心推动联盟的建立,同时,他保证,北香檀的国王也一定期待着对多行不义的安维赫人进行一轮制裁。
为了对抗安维赫人,一个庞大的联盟正逐渐建立,甚至连“远在世界尽头”的奥夫国,也乐于为联盟的共同利益做出一份贡献。几乎在当时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把自己愤怒和好奇的目光集中到安维赫人的身上,好奇他们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以及他们为何会招致世界的愤怒。
毫无疑问,除了明显的利益纠葛以外,安维赫人之所以会被众多国家仇视,是因为他们野蛮而危险的品质。对其他国家来讲,一旦他们失败,他们面临的将是安维赫人那无尽与丑陋的怒火。所有人都认为,安维赫人的目标是奴役整个世界——他们也确实看似有能力如此,而不是进行一种温和的统治。否则,在世界帝国盛行一时的那个年代,没有多少人——至少是特朗西特斯人——会急切着反对一个强大的异族人尝试去实践一个宏伟的目标。可是安维赫人,正如以前所说的,他们充满了对世界的仇恨,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其他民族打压到不可翻身的地步。在安维赫国内,当许多人听闻一个针对自己的联盟正在建立的时候,他们还在疯狂地叫喊着:“正好把我们的敌人一网打尽,我们的国家终将胜利!”许多明智的安维赫人都躲了起来,不发一声,因为他们害怕被当做投敌者打死。结果,安维赫民众的排外情绪前所未有地高涨,他们砸毁一切舶来品,杀光所有外族人,紧张劳碌地进行工作,以期为他们国家的胜利做出贡献。对于安维赫人来讲,他们总是忘不掉仇恨,即使这个仇恨是在几千年前留下的也一样,他们一遍遍报复世界,但一遍遍遭到失败,他们的国土一点点缩小和衰败,并逐渐失去了伟大祖先所留下的荣誉。然而与此同时,他们非但没有从中学会化解仇恨,却不断以受害者的姿态细心培植它,直到它再度达到了这个民族的临界值,然后爆发。
面对这样的安维赫人,其他国家的人民自然而然感到恐惧,并组织起一场场,至少在名义上属于正义的联盟。但安维赫人自身并不这样想,他们仍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事情,其他国家的人之所以仇恨他们,是因为对方的嫉妒、邪恶、软弱和立场。时至今日,不少愚蠢的安维赫人仍然未从一次次的失败里汲取教训,他们依然大摇大摆地叫喊和预言着,只有安维赫人有资格奴役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