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沈云飞的神情略微一黯,低着头小声道:“我爹叫沈五。我娘亲她,随我爹的姓氏.....”说到最后,沈云飞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哀伤。
苍辉沉默,只是目光转向了一边。
“你为什么.....要来到苍月派?”
“嗯?”
沈云飞一怔,却想不到那个一直是他心中的巍然身影,如今却,也动摇了。
“师父,我......”
“说!”
一声大喊如惊天雷洪,震得沈云飞耳朵一阵嗡鸣。沈云飞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前发生的一切......
苍辉好像死了心要问出什么一般,左手徒然一拍旁边的木椅:“说!!!”
一声巨颤,木椅轰然只见化作了漫天碎屑。
沈云飞毕竟才十五岁不到的孩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好像是,在看一场闹戏?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中多了一些温热。
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云飞咬着牙,一种许久的、似曾相识的情感,带着三尺怒气与天长日久的回忆,在他的心中蓬然爆发。
“我......我没有!”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云飞恍然意识到,他也不明白他自己,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没有?”
苍辉第一次露出冷笑“没有什么?”
那是一阵令人心酸的刺骨伤寒。
永恒的刺痛,令得沈云飞不禁捂住了胸口,低下头来,凄然一笑。
他愣住了。
苍辉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开口说出,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从一旁又挪了一张椅子坐下。
屋内,又陷入了一阵令人发毛的静谧。
两个大男人,尤其是为师为徒,似乎关系在一瞬间,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沈云飞喘着粗气,猛地扶住墙壁,心中却已经如同惊涛拍岸一般起伏不定。
我...我这是在说什么?
哪怕是千万遍问自己,他兴许,也不会知道答案。
苍辉正想要对沈云飞呵斥一些什么,却突然看见,沈云飞的眼中,彩色光晕一闪而逝......
沈云飞只是觉得呼吸骤然一紧,突然间又轻松了许多,整个人就好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他却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事实上,他也不可能知道。
“你......”
苍辉欲言又止,沈云飞眼头一热,低低地回了声:“师父!”
苍辉一哑,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硬是塞了回去。
良久。
苍辉叹了一口气,道:“回去之后,且记着把那枚化神丹服下,去找李长老,他自然会有一番定夺。如今你多少有了基础,全由己身量力而为。”
苍辉说的很淡,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在沈云飞心中,却是字字刻骨入心。沈云飞的心头,微微一荡。
“谢.......谢师父”
声音细若蚊蝇,沈云飞自己也已听不大清楚。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眼前却已是空无一物,只剩下了一张空椅。.......
出了正房,沈云飞先是回了一趟居处,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化神丹和那封苍辉题写的书信,放在内兜之中,这才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北玄谷乃是苍月门的第三大谷。事实上,苍月门中绝无南、西二谷,不过按地方来分的话,梵天谷最大,东玄谷仅次,而这北玄谷,应该算是炼丹堂的地方。
沈云飞从砷浩以口中得知,炼丹堂的长老名叫魏行天,修行多年已经是誉为长老一职,对丹术上下更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其到行高深,甚至在其他几位长老之上。当年更是仅次掌教苍辉道人,晋入化气境。何况紫清天衍道与丹道息息相关,就好像是父兄无常。致使魏行天长老的威望大增。
但他不知道,这些长老表面上欢欢笑笑,真是如同亲兄弟姐妹一般,事实上人心诡异,就像这魏行天,向来为人谦恭谨慎,口若悬河,却与苍辉有些不心从一处的感觉。
至于如何去北玄谷,完全是沈云飞一路上连走带问,走走停停,一些弟子多少见过沈云飞,一路殷勤的指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