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汽笛声打破了中央大平原的宁静,车头上冒出的黑烟,一列充满了朋克风格的蒸汽列车以五十公里左右的时速穿过了无垠的麦田。
沿着铁路两旁的儿童欢呼着追赶这头钢铁巨兽,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就连正在田里劳作的大人也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儿。
以正常的发展进度来看,几年时间是肯定不够蒸汽火车做到这种程度的,但在有魔法的世界里,很多事情的解决思路会出现奇怪的变化。
刻着助燃法阵的蒸汽机头让车头的火烧的相当旺盛,初代的火车就能跑出五十的高度,一条从北地到南海的铁路大动脉让王都对南部领土的控制力度空前的加强。
原本一直在南方当土皇帝的贵族们一直对王国有几分阳奉阴违的意思,当初被帕雷整顿过一番听话了一段时间,等帕雷一走又开始固态重发。
特别是李察刚刚入主金龙都那阵短暂的混乱,让南部这些旧势力觉得自己又行了,甚至隐隐提出了要让亨特家给予他们更大的自主权来换取他们对亨特家的支持。
南部有些老爷们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完全是惯性使然,就是王国疆域过于辽阔,除了龙骑士以外,从金龙都跑一趟南端的时间基本都是以月计的。
除了中央大平原外,王国对于其他领土都是实行的间接管理的,最多控制着南方一些主要城市,中央强势一点的时候他们就听话一些,中央弱势的时候就疯狂挖王国墙角。
长达百年时间形成的习惯让不少南方贵族在李察这儿都有些拎不清,还想着过去那一套,直到成群的巨龙从天上飞过才让大部分人清醒了一点,但依然还做着以前那种皇权不下乡的美梦。
你管你的大城市,我大不了缩回我的领地,打发你点税收给点面子大家相安无事。
一直到铁路修到了南方,成群的北地军几天时间就从王都抵达了南方重镇,连打带削接管了好几家阳奉阴违的贵族领地才让他们明白了什么叫时代洪流不可阻挡。
一个实打实的伯爵领,两三个地级市的地盘,金龙都那边只给置换几千多亩土地,保留一些浮财,加上一笔爵位年金就算是平稳过度了,势力较大的还要异地交换一下。
而下面的子爵男爵基本就几百亩土地打发了。
有不满是必然的,但如果有不服要抵抗的,正好李察连那点土地和年金都不想给,正好灭了给北地军的有功之臣们腾出些地方来。
……
火车轰隆的响声还在继续,长长的汽笛声提醒着前方村民离铁道远一些,这年头被火车创了可是一毛钱都不赔的。
一节豪华的车厢内,两名衣着得体的男子举着酒杯欣赏着车厢外不断退去的景色。
“这火车真比马车舒服多了,以往去一趟王都,一路上马车颠的我能把苦胆吐出来。”
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低头小酌了一杯有些感慨,而另一名稍年轻一些的却看着追逐火车的儿童面露不满。
“哼,也没什么好的,外面那些贱民见着我们居然不跪在两旁,还敢追着车跑,一点规矩都没有了,要是是在马车上,我非得停下来让他们长长记性。”
“咳咳”
听到对方发牢骚,中年男子咳了两声并不接话。
他和对方不同,虽然他的家族依然是子爵家族,但他本身在修炼上没什么天赋,早早的就被安排去打理家族生意。
虽然因为出生在贵族家庭,地位比平民高出不少,但比起那些修炼到骑士阶的子弟,他在家里又跟个高级仆人差不多。
辛辛苦苦的打理家业但赚取的财富跟他关系却不大,看着那些平民反而没有那么强的优越感,毕竟他平日里出门也不会有人像伺候老爷一样跪在路旁。
而这次李察强制要求南方贵族分家分财产,反而让他这种家族边缘子弟获得了一笔自己的财产,经营能力出众的他迅速累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他算是这次大潮下的获利者。
而对方的身份相比起来就有些不得了了,不用套话,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对方就将自己的信息吐露的一干二净,伯爵之子,年轻的骑士,伯爵之位的有力竞争者曾经南方某个郡的实际控制家族。
除了顶层的那几家外,曾经这几乎是王国最顶级的肉食者阶层了,当然这家人也是在这场变革中利益受损最严重的存在。
高高在上的郡望贵族变成了没什么特权的大地主,即便是再能忍,也会在无意间表现出一些怨气。
“消消气,您别忘了,除了咱们这车厢,后面车厢里还塞了不少人呢,不能平白抬高了他们的身份啊。”
列车除了前面几节装潢豪华的车厢外,后面几节车厢也为平民服务,几捆稻草一铺就能装上百号人。
年轻的贵族子弟终于稍微消停了一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灌下去,像是排解心头的郁闷。
然而许是一杯马尿乱了神智,刚刚闭上的嘴又忍不住打了开来。
“这群泥腿子根本就不配坐上这趟车,也就是北地那个泥腿子坐了金龙都,害得我还得受这种侮辱。”
这话一说,原本还打算为了潜在客户哄两句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也不再想着跟对方搭话,而是飞快的扫视了一眼车厢,想找个空位赶紧挪个地儿。
车厢虽然嘈杂,但能在这列车上有个座位的都不是什么平民百姓,骑士比例并不低,刚刚这个愣头青说话也没有刻意去压低声音,有不少人听到惊讶的看过来。
原本嘈杂的车厢一下安静了下来,一名穿着老土但十分干练的胡子男不止将眼神盯了过来,整个人都起身气势汹汹的走来。
“你干什么!”
年轻的贵族此时也已经意识到了不对,突然安静的车厢沉重的气氛瞬间让他酒醒了一半。
对面那个穿着老土的胡子男一看就不是来和他友好交流的,那气质那风格,不就是那群凶恶的北地佬吗。
“我让你看看泥腿子的拳头!”
胡子男的话不是虚张声势,话音未落之时一只攥紧的铁拳就已经出现在了年轻贵族的眼前,拳头边还冒着一点淡淡的斗气光芒。
胡子男这明显不是闹着玩的,动用了斗气,那是要下重手的节奏。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后,整个车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沉重的一拳砸在脸上,贵族青年鼻骨直接断裂,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晕了过去,整个人软倒在了沙发上。
按说这位从小接受训练年轻贵族本身也有着骑士的修为,身体素质相比对方丝毫不差,不应该倒下的如此轻松。
但他只是个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菜鸟骑士,对面的胡子男走到面前已经摆出了战斗架势,他还直楞楞的坐在远处,脸拳头都没捏起来,面门打开仿佛是在迎客一样的挨了这一拳。
再加上他说了那话之后本就心虚,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碰上个脾气火爆还战斗经验丰富的北地骑士一招就被撂倒了。
“怎么回事!谁他妈在火车上闹事!不懂规矩吗!还敢在车上用斗气斗殴!”
使用斗气战斗的动静在封闭的车厢里颇为明显,车上的治安官立马大骂着赶了过来。
身着皮甲,缺着条手臂的治安官一点也没对车厢里这些有身份的乘客客气,这位北地军的伤残军官只知道在军中守军规,在这车上就得守车上的规矩。
敢不守规矩的,一般都是被他拎起来从窗户扔出去,别看他少了条手臂,剩下的那条手照样能轻松拿捏大多数人。
“就你俩……打架?”
车厢的治安官气势汹汹走了过来,看着已经昏倒在位置上的贵族青年,语气变得迟疑,打架这个词用的都有些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