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许敬楠过去的退让,高明丽已经渐渐忘记了妻妾之分,觉得自己凌驾于对方之上。
即便此时侍女添油加醋,将事情说得严重,她也没放在心上。
是以沐浴更衣,又仔仔细细描了眉点了脂,这才慢悠悠过去。
“夫人唤我来,可是有何事?”待至偏院门前,高明丽见到刘婶,便随口问了一句。
刘婶没给她好脸,冷淡回道:“夫人叫姨娘来,自然是伺候,姨娘似乎来得太晚了些。”
“这恐怕只能让夫人见谅了。”
高明丽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特意将欢爱的痕迹露出一些,面色泛上薄红,说话竟也带了几分不可一世的傲气。
“老爷这些时日烦闷,难免火气大些,是以常来我这儿。我虽比夫人年岁小,但也三十出头了,可经不住这样折腾。”
看似是在抱怨,实则其中炫耀,谁都能听明白。
刘婶倒不会替许敬楠不平,只是瞧不起高明丽,心想她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连这种中年人的床笫之欢也拿出来说,不嫌害臊。
但她也懒得跟高明丽废话,只道:“那姨娘就在此等候,夫人若醒了,自会召姨娘进去侍候。”
说完这话,刘婶转身就走。
“慢着。”高明丽似乎到此时才察觉不对,蹙眉问:“你什么意思?要我在这儿等她醒?”
“不然呢?”刘婶冷眼看她,“这是夫人睡前的命令,难道姨娘不准备遵从?”
“我纵是姨娘,那也是老爷的女人,她许敬楠高我一头,却也不能如此过分!”
“这就叫过分了?”刘婶听着嗤笑一声,“姨娘多年不守规矩,怕是连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那奴婢今儿个就好好跟姨娘说道说道。”
说着,她也不着急走,只站在门口,语气丝毫没有下人的恭敬。
“小妾说好听点是姨娘,说难听点,也不过是个下人。主子疼爱,那是对姨娘的恩赐,不是姨娘恃宠而骄的资本,姨娘可别忘了,这孟府一位男主人一位女主人,下头还有嫡少爷和嫡小姐。此四位,便是想要你当牛做马,你也得顺着。”
此言一出,高明丽已经是面色铁青。
她从进府以来,便一直独受孟敬宠爱,许敬楠又不爱争抢任她算计,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于是刘婶话音刚落,她便扬起手,“你个老贱人,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岂料一直闷不做声的刘婶今日格外强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往后推了一把。
“还望姨娘谨言慎行,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夫人既有令在先,姨娘就候在这儿吧。”
“我呸!”高明丽气急败坏地啐了一口,“我凭什么听你们的?她叫我等在这儿我便不能走?我还偏不听!”
说完就转身离开。
刘婶站在原地没动,却轻叹了一声,“原先不准备对姨娘动粗,眼下看来,这不动也不行了。来人,将高姨娘拿下!”
语罢,从院子里头出来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就把高明丽架了起来,然后按着跪在地上。
她身边伺候的侍女要拦,也被踹了出去,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反了天了!都反了天了!”高明丽挣扎无果,咬牙切齿,“你们这么对我,就不怕老爷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