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极具现代的诗情画意的曲子,配上极远古的墨子之著《经上》,白非儿唇角含着绵长的笑,指尖轻灵如灵雀在舞,琴声悠扬空灵。
“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尊天,事鬼,非乐,非命,节用,节葬。”她轻启红唇,墨子的十大主张缓缓而出。
巫惊魂握书抬眸看她,眸中晶亮,氤氲浅笑。
“如国家昏乱,就选用‘尚贤’、‘尚同’。”他不急不徐的开口。
白非儿眼角轻挑,“国家贫弱,就选用‘节用’,‘节葬’。”
她指尖一变,《笑红尘》缓缓而出,云淡风清的眸光掠向巫惊魂。
“墨者巨子孟胜为阳城君守封国,为阳城君死难,许多弟子也从其死,是为侠客精神。”
她自再浅淡的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莫问辗转千万里,莫问成败重几许,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与其在别人的辉煌里仰望,不如亲手点亮自己的心灯,扬帆远航,把握真实的的自己,才会更深刻的解读自己面向太阳,不问春暖花开,只求快乐面对,因为,透过洒满阳光的窗,蓦然回首,你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当巫惊魂沉眸思索时,她巧然一笑,指下一转,转上一曲《沧海一声笑》,这是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弹过的曲子,她轻声吟唱。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记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啦……”
在这激情豪迈的曲声中,巫惊魂凤眸一会震惊一会感叹一会豪情的轮回转,一曲毕,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非儿,深眸一层又一层的重叠,如惑人的深渊。
白非儿笑而不语,清水般的矜秀面容,慧眸流盼,起身至茶几前,素手轻动,徐徐的重新煮了茶,茶水通透明亮,希望他的心了明亮。
她明白他的心意,如果他只是开创一片经济事业,或者经营一方疆土,她会帮他,做他的贤内助,但是有违历史的事,她不赞同,也定会阻止,她说的这些话,弹的曲子,希望他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
屋内很安静,只有茶盏轻碰和倒茶水的声音,巫惊魂站起身,走至她身旁,坐在她身边长臂一搂,轻轻的搂住她,大手抚上她手,轻轻柔柔的缠着,轻声道:“非儿,嫁给我,可愿意?”
白非儿靠在他身上,水眸轻动,低声道:“你不是说要等两年吗?”
“我不想再等,我已向皇上请命,皇上默许了,历代来也有宦官娶妻的先例。非儿,你愿意吗?”巫惊魂轻执起茶盏,至她嘴边喂她一口。
要是再等下去,他可得疯了,今日听得洛向南找至医馆,他本想即刻便去,可一转念记起她之前说的话,她不喜欢他如此霸道,他便忍住,但这无名无份的,她的心自然也自由,他无权说,也说不得,可他得想个办法把她绑住了。
白非儿小脸微红,杏眸潋滟,道:“一杯茶水就想让我嫁与你了?有那么便宜的事么?”
巫惊魂一愣,笑道:“那要怎地?”她这个身份,家人又没有了,还真不好做下聘之类的。
“怎么也得送个礼物呀,有纪念意义的礼物。”白非儿本想说什么钻戒下跪求婚的,想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他怀疑了就不好了。
巫惊魂眸光一顿,这才想起,但他当真不知送什么,只抚着她的手尴尬的笑。
白非儿知他也不懂得送东西给女人这一套,睨他一眼,有心要逗他,嘲弄的笑,“你看你看,这哪有诚意?”
“谁说我没有诚意。”巫惊魂勾唇一笑,俯身裹住她那樱桃小口,火热的长舌便探了进去,“送我给你,可好?”
白非儿脸一热,哭笑不得,“要有纪念意义的。”
“这不便有么?”长臂有力的抱起她,疾步向密室走去。
翌日,天涯宫便传出喜讯,巫大督主十日后娶妻。
这一消息一传开,坊间各式各样的传言传得神乎其神,什么巫督主男女通杀,玩够了男人玩女人什么立了大功,皇帝送的大礼,让他眼看动不了当真是传说。
一心医馆更是天天围了一大群看病的不看病的人,指指点点,有尊敬的不尊敬的,把冷雨气得差点不愿意看诊,直呼要关门。
“何必在意,嘴巴长在人身上,言论那是人家的自由,哪管得了那么多,你气了,那人家也没损伤,伤的是自个的身子。”白非儿淡声道,手上捧着一簸箕,在细细的分着药材。
“就是,只要咱们爷开心,郡主开心便好,哪管得了别人那么多。”马蓝在劈啪的打着算盘,这医馆开了四个月,他得赶在这两日把这些账给算明白了,好给白非儿过目,还得布置大婚的事,有够他忙的。
冷雨自个倒了杯茶,眸中有些恼意,“这些人也当真是好事,吃饱闲了?撑着了?这大好的事给说得那么难听,你不看他们说得那些个,我都觉得难堪,要是传到四爷那,不定得把四爷气得要杀人。”
白非儿笑笑,“好啦,你家四爷没你说得那么脆弱,动不动就杀人。”
“非儿。”洛向南大步走了进来。
“洛少庄主来了,快来坐。”白非儿放下手中的药,起身迎上去。
洛向南眸光沉凝,眼底一丝受伤,看了看马蓝和冷雨,道:“能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