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我就占了便宜。
扒蚬子的时候,我用两个袋子扒。上去的时候,把大袋子用绳子捆在礁石上,小袋子拿上去给他们估价,交钱。
在现场把蚬子卖了,我就在海边的涨潮沟里摸鱼、掏蟹子。
我做的事情很正常,那些人也从来没发现。他们最多是朝我要几个蟹子下就罢了。
我都是在傍晚他们离开后,才潜水到海里把蚬子拿出来的。等我晚上回家,都是夜里十来点钟,也不怕被人看见。
就这样,夏季即将结束时,我也攒了六七百块钱。
这么多的钱,看着我眼花的同时,也让我开始痛恨起那些盘剥我们的人来。
一斤蚬子能卖五毛钱,他们就收两毛钱。而且他们估量重量严重偏高,五十斤的蚬子,他们能喊出七十斤来。
这样算下来,扒一斤蚬子,只能争两毛钱。忙活一天,也就挣个二三十块钱。
恨是恨,我可不敢对他们有什么异言。
我在学校里是霸王,在他们面前,可是什么都不是。
那一天,我扒了五十斤蚬子,他们说八十斤。我刚反驳两句,一个耳光过来,我的鼻血当时就窜出来了。
幸好我岁数小,又被打出血了。对方很轻视我,给了我五六个耳光,踹倒在地,踩了几脚后,就放过我了。要是我是成年人的话,那一顿揍肯定不能轻了。
要知道,那些人自诩是黑社会,为了点小事都能打人。我那样顶嘴,肯定会被狠狠地修理一顿的。
当时,有一则真实的笑话广为流传。
我们那里,有一个人,天生斜眼。
斜眼的人看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没在看你。反而是他没看的人,以为你是在看他。
一位很牛的黑社会成员,突然发觉有人斜着眼看他,当时就火了,上去就给那人两记耳光,破口大骂:“**!看老子干嘛?”
那位斜眼的人很委屈:“我没看你啊!”
“啪啪”,又是两记耳光上去,小黑大骂:“你妈个逼,还看,找死呢!”
最后,旁边有人解释,说他是斜眼,这位小黑才放过那位可怜的残疾人。
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小方面。
我们村里的一个姑娘,天天出去扒蚬子,被那些人中的一个小头目看上了。
这位姑娘已经有了对象,眼看就要结婚了。也不知是她昏了头,还是真看上那位小头目,两人竟然勾搭成奸,弄得无人不知。
姑娘的对象知道后,愤而前来捉奸。
面对着菜刀,那位自诩黑社会老大的兄弟,也是拎着裤子,跳墙而逃。
这位老大第二天带着人,把姑娘的对象好一顿打,家里砸得唏哩哗啦的,算是找回了面子。
从这件事上,我看出这些黑社会团伙的弱点来。
那就是,他们只是披着狼皮的一群羊,只配欺负欺负老百姓,榨取本来不属于他们的钱财罢了。
他们其实不算是黑社会。要是非说是的话,也就是农村黑社会。
单个算起来,他们并不让人惧怕。他们比农民强的地方,就是他们初步有了组织。几十个人打一个,当然轻松获胜。
一人拿着一根棒子,冲进家门把人家砸得唏哩哗啦的,却很少听说过砸死谁了。
派出所来了,他们一样要点头哈腰,领着人家下饭店,过年过节送钱。
这样的风范,哪里有我看过的香港录像里的那些黑社会风光?
看人家,刀光剑影,行侠仗义,枪林弹雨,面不改色,多方让人神往啊!
那才是黑社会。
从这些人身上,我再次体会到拳头的好处。只是一想到那些戴着大盖帽的人,我又有些犹豫:长大了,我到底是当大盖帽好呢,还是当黑社会好呢?
请大家投票,留言,给个建议,到底用第几人称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