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还有一法,或可为皇上解开困局。”看着濒临爆发的惠帝,雨墨先生也只能险中求生。
“还不快说!”惠帝怒目。
“既然暂时不宜与裕王正面冲突,皇上不如退而求其次,只说愿意去烈侯祠,当着白家先祖和后人的面,责己请罪。”雨墨先生舌绽莲花,一径劝说:“如此,皇上起码不必面对天下人指责诟病,或许穆太后也只是想安抚烈侯遗孤呢?”
“混账!”惠帝登基已久,早就以天子之尊俯瞰万民,他才不在乎什么天下人不天下人,他是根本不想认错。灭掉烈侯,剪除祸患,以保自己顺利登基,在他看来,这些根本就是天经地义。
“朕凭什么要去给裕王之党羽请罪,还要当着一个黄口小儿的面!你说,凭什么?”惠帝抓起雨墨先生的衣领,眼中猩红狰狞。
“那,那皇上不如索性杀了白家后人,将其灭族,一了百了。”雨墨先生惊惧,一时口不择言。
掐在领间的手陡然松开,惠帝诡异一笑,愣了半晌道:“这个法子好……一了百了,干脆的很!”
“皇上……”
瞠目结舌,雨墨先生还不及说什么,惠帝已经大笑了扬长而去。
长乐宫外,穆太后看着那道斑驳荒凉的宫门,不忍进去。
这里曾住着一个风华绝代的悲苦女子,如今她已抛却幼弟而去,可是烈侯的死,却迟迟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方才,惠帝来说,为了江山社稷安宁,为了四国结盟顺利达成,希望太后可以体谅,勿要让他在这个时候昭告天下,他愿意去烈侯祠请罪,以示安抚。
说实话,穆太后听了很动心。
毕竟将皇帝逼急了,对白毓并无好处。再加上去烈侯灵前请罪,是惠帝主动提起,多半带着七八分诚意……在穆太后看来,对于故者而言,诚心忏悔,远比一纸形式上的“罪己诏”,好过百倍。
如此双方各让一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毓那里都好说,她于白氏姐弟还有些恩惠。她若开口相劝,白毓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理当明白其中利害。
只是慕容琰,性情深沉,又是统兵之人,为了抚慰军心,也不知他肯不肯退让。
扶了芳清叹气,穆太后默然回宫。
芳清并不知穆太后所忧何事,直当太后睹物思人,心生伤感,当即柔柔劝道:“今儿个,怡充媛问了奴婢好几次,怕是惦念太后呢!不如太后去和充媛娘娘聊聊天,或可解闷。”
“是么?”穆太后勉强微笑:“去瞧瞧也好。”
二人转道踱去永乐宫的汀兰苑,秦月澜正歪在榻上,气色已大好,榻前端立一人,赫然正是蓉娘。